蕭璟怔住,呆呆地望著眼前之景。
鳳拂音臉上的妝容已經徹底糊掉。
干裂的唇上被咬出血跡,蒼白的容顏帶著痛苦的倦容,纖長的睫毛上還沾滿了淚水。
他在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
他不顧殿下的意愿強行占有她,他還是人嗎?
一種深深的罪惡感裹攜著他。
蕭璟甚至不敢去看鳳拂音的眼睛,不用看,他便知道其中藏著多少仇恨,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自己會失控,為什么!
蕭璟忍著悲慟,抱住自己的頭,回到角落的陰處蹲下,整個忍又陷入恐怖一般的夢魘。
鳳拂音緩緩從地上爬起,靜看著角落處已經轉過去,不敢與他對視她的人。
“懦夫。”
鳳拂音心中暗嘲道。
他以為殿下會狠狠斥他兩句,再不濟也會上前狠狠給他一個教訓,只是都不然。
女人只是擦了擦嘴,不再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蕭璟心中生出痛苦與絕望。
他寧可鳳拂音打他,罵他,狠狠地折磨他,這樣起碼能證明,殿下心中有他。
不愛就不在乎,這副輕飄飄不相關的模樣,往往比利箭更駭百倍地戳人胸膛。
“殿下,您后悔了嗎?”
黑夜之中,男人楠楠重復她的話。
“殿下。您留了阿璟,您就不能后悔,不能后悔!”
“不會,不會的!”
“你救了阿璟,阿璟不會讓您失望的,絕不!”
眸中沉戾的的陰狠消除,他低語朝著女人離開的方向輕言道。
可惜,千年寒鐵密不透風,女人早已再聽不見他說的一番話。
這個承諾,終究是無人在意。
無人兌現。
出了暗牢,鳳拂音回到自己的寢閣中,用了粉脂輕輕蓋在臉上,將近蓋了兩次,臉上的紅痕才慢慢有了淡化與消退。
鳳拂音并不想讓人看到她這個樣子,她一向要強慣了,怎會允許別人看他她如此狼狽的一面。
蕭璟……
蕭璟!
這筆賬,我又給你記下了,你走之后不要緊,但凡南楚擁有的一切,她都會一點一點地慢慢奪過來。
讓你也嘗嘗,被人掠奪的滋味。
不屑地一把擦拭掉唇上的紅痕,鳳拂音起身繞到書桌旁的架子上,輕輕扳弄機關。
“轟隆——”
書架之后,赫然出現一條隱蔽的暗道。
鳳拂音進去,一路走到盡頭,
往常擺在盡頭處的四座牌匾依舊歸于原位,沒用變動,而唯有不同的便是那一處空缺的牌位上此刻赫然烙印了名諱。
“蕭安!”
姓蕭名安,完全隨了男人當初的愿望,
鳳拂音將其放至一邊,慣例地向著其余三人進香:“父皇母后、皇兄在上,阿音不敢欺瞞,已決議不日前往江南,謹此特拜。”
“當年皇兄不讓阿音再下江南,阿音那時答應,如今卻是要違諾,還請哥哥不要怪罪阿音。”
當年父皇江南遇至刺殺,兇手雖已伏法,但背后主使卻遲遲沒有查出,甚至一直拖到今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