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我們五月下旬從京城出發的啊,到了臨安剛好是六月初四,怎么了,突然問起這個。”
沈清不明其解地看著她:“阿音,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沒什么…”
鳳拂音看著她,淡淡垂下頭。
當年的確是五月下旬從京中出發,可沿路途中,她突然起病,高熱幾天不退。
皇兄擔憂她,御駕停在半路,耽擱了半月,他們是將近六月二十才到的江南,哪來來的初四?
一件事,為什么她和清清的記憶會存在偏差。
鳳拂音沉思,心中陷入疑惑。
“阿音,你怎么了,想起姑母姑父了嗎?”沈清走到她身后,輕輕撫著女人的背,替她順其。
江南故地重逢,她以為鳳拂音是又憶起了當年慘案,心頭生起酸楚,忍不住安慰道:“臨安城外,便是香山護國寺,明日我陪你一同去,今夜早些休息吧。”
“我無事。”
鳳拂音打開她的手,站直身姿:“清清,你先回去吧,我沒事了。”
沈清望了她一眼,也只得無奈離開。
水榭汀蘭,水榭不在,汀蘭也依稀不復當年,院內草圃的鮮葉也多沒了生機,落了一地的碎葉,土漬松壤,潦草不堪。
鳳拂音不知是不是上次來是盛夏,而此處來卻是漸入冬至,萬物凋零,生機不復。
亦或是…
記憶中那年盛夏的幽美從未存在過。
她之前從不信鬼神靈異之事,更不信所謂的善緣福報。
可是如今天大的荒謬就發生在她身上!
死而復生,真真切切的生命心跳復生,這一切,若不用鬼神靈異,還該用什么解釋。
難道她重生來,改變所有人的記憶?
鳳拂音轉念細想,然而這樣的念頭很快就被推翻,她上次來是在七年之前,那時皇兄也在。
而她重生,也只是從蕭璟在刑場上被救回開始。
因果輪回,她再怎重生,也該不會影響到之前的一切吧。
思緒被打翻,鳳拂音心中又是無解。
罷了,不去想這些了。
反正她現在是好端端站在著,好端端地站在月光下,一條鮮活旺盛的生命,這些就夠了。
至于其他的事…
她沒精力,也不愿去想。
鳳拂音孤寂的背影轉過身,回到行宮中的寢殿內,門扉闔上,與這無盡的月色徹底隔斷。
一夜安眠,夢中無果。
連夜幾日都宿在馬車內,到了臨安行宮終于得了放松,鳳拂音這夜睡得極為香眠,翌日到了日上三竿才緩緩而醒。
臨安與江南的的明日不同
已然就要入冬,上京城中也鮮少見到暖陽,而臨安落于江南,四季如春。
溫暖和煦的芒光射進屋內,鳳拂音從床上坐起,揉了揉稀松的睡眼。
內廳外的宮人聽見動靜,趕緊進來伺候起身。
“回殿下,寧大人與齊大人他們已在書房內等候,殿下起身后可要去見他們?”
寧遠眉?他來這么早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