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有兩人,外頭三百精銳。
沈濯這次明顯是有備而來,他或許還顧忌皇帝在畫舫中,不敢輕舉妄動。
可若一旦他知,自己也在畫舫上,皇帝今日約臨的也恰是他,那時沈濯又會怎么做。
是他大意了。
西琉殷悶嘆一口氣,心中一時也拿不出了主意。
主仆二人不可能還站在畫舫外,見得外頭如此,也只好先退回里廳。
鳳云剛勉力支著墻從地上爬起來,兩腿還是止不住的哆嗦,見著他們又進來,一下又跌了回去,結結巴巴道:“你們…你們想干什么,干什么!”
二人甚至都沒搭理他,西琉殷走至桌前坐下,身側暗衛道:“主子,現下我們該怎么辦?”
西琉殷沉默,一時給不出答案。
鳳云卻在一側,見著二人言談,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盡然貼至墻角,避開與二人的距離。
而此刻,護城河畔傳來一道聲響。
低沉的男聲通過內力擴散百米,使得畫舫之內的人也對岸上的聞聲聽得一清二楚。
“微臣沈濯,聞得陛下出宮,特來此處護駕,陛下圣駕安否?”
低啞磁性的男聲極具分辨,甚至只聽音色,不報來歷,便能知何其人。
聲音傳來之時,船內的三人皆是一顫。
西琉殷晦暗的黑眸一凜,雖然早已猜到但難免還是有反應,瞳孔中覆上數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暗衛也是聽到來者自報家門,聽到這個名字,也一下意識到他是誰,下意識地看向他的陛下。
而三人之中,也就鳳云聽這話興悅起來。
小皇帝警惕地看了二人一眼,想快速出艙離開這里,沈濯既然來,那他無論如何也該保自己平安。
為臣子者,自然要衷心護君。
挪著身子到墻邊,試圖離開這里尋求庇護,而西琉殷一眼就看中他的心思。
湛黑的眼眸中分外的銳利和冰冷,他沉著聲,冷冷道:“北帝現在出去,不會還想寫沈濯會保你吧?”
“你什么意思?”
鳳云已近畫舫邊,離倉門一步之遙,聽這話卻是停下來,轉身望向西琉殷:“他為臣子,護主忠心不應該的,朕今日若有閃失,那就是他沈濯的大不是!朕勸國主還是束手就擒,不然…”
小皇帝想搬這話,試圖嚇退一些西琉殷,然而卻不偏不知此話,已觸及逆鱗。
西琉殷的唇扭曲成詭秘的冷笑。
他已被眼前人的智商折服,堂堂北淵,泱泱大國,就選出這樣一個蠢貨來坐這皇位。
當真以為,這龍椅,任何人都坐得嗎?
冷凝著,西琉殷毫不留情地大聲諷刺:“不然?朕若不順束手就擒,又能如何?”
沈濯效命君上,中心不二,可他投效的君主從來都不是眼前人。
“北帝真覺得沈濯進來會救你?”
“畫舫之外都是弓弩手的冷器,到時北帝覺得該如何與沈濯解釋?”
“北帝這位子本來就不穩,若是讓沈濯得知北帝私調冷器,還與朕共謀,你猜…他到時候又會怎么想?”
“或者北帝覺得,這位權臣首輔的沈大人,是與你親近,還是與大長公主親近,他可否容忍你在長公主不在京都時調派私兵?”
西琉殷一連拋出四個問題,句句致于鳳羽心頭。
鳳羽臉上煞白,一下慌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