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南
同一片的夜色,卻是不一樣的星空,此刻的臨安城萬籟俱寂,過了臨夜的時辰,街上連打更的都沒有。
鳳拂音仰躺在軟塌上,哪怕此刻已臨至深夜,可女人依舊不斷輾轉側身,毫無睡意。
心中卻又心事,久久難以入眠。
白日在藥鋪之中那掌柜的所說,若一切都是真的,那蕭璟…
鳳拂音知道自己本不該去想,自己也更對蕭璟沒什么情分,此之一事,也只是好奇,心中無端的疑惑。
蕭璟…
他本就是善通醫毒之術,惜命的人,為何會拒絕服藥,這不本就是自相矛盾的嗎?
心中懸起的直覺總告訴鳳拂音,這事恐怕是沒她想象的那么簡單,總覺哪里存在這蹊蹺。
女人起身,披了件軟襖,走到香爐邊,輕輕點上了安神的熏香,令自己不再亂想。
裊裊的白煙自空中升起
鳳拂音回榻,閉上眼,漸漸沉入睡中。
許是這安神香的緣故,這些日來難得睡了一場深眠,一夜無夢。
江南的稅務算是到了一個段落,但鳳拂音卻知道,此事絕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索性便尋了一個由頭,在臨安淺住了下來。
同時暗中繼續令鳳羽等人查寧遠眉與稅務之事。
一連過了五日,臨安城內下了一場雨,大雨綿延整整下了兩日。
這場雨落之后,街上潮濕,迎面的微風更加冷冽了一些,街上來往的人也披了襖貂,漸漸有了深冬的既視。
這日,外頭的小雨淅淅淅
鳳拂音與沈清并沒出宮,這而在屋中下棋,一人執黑一人執白,這樣的天氣,倒沒了令人出去的欲望。
“稅務都差不多了,阿音,還有一個多月就年關了,我們到底什么時候回京,我可不想在這過新年。”沈清落下一子,百無聊賴地抱怨道。
“再等些時日,你放心,臨年關之前定然是會回上京的。”鳳拂音淡淡輕語道。
“阿音。”
“嗯?”
“你真的是想在這為姑姑姑父守靈帶孝,才延遲回京的嗎?”沈清瞇了瞇眼睛,輕望著她。
“自然。”
鳳拂音落完字,抬起頭望著她:“父皇母后當年葬于此處,我不為他們守靈,還能干什么?”
她對外拋出留臨安的幌子便是久未來到臨安,愿為先帝后奉靈半月才久久不返京。
這是最不會被人質疑的說法,畢竟父皇當年事發,就在這臨安城內。
“真的嗎,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
沈清犀利的杏眸一眼就能看穿她:“那為什么這些時日我也沒見你再上山去祭拜?”
“雨天路滑,等天晴了我自會上山,到你了,到你落子了,快下。”鳳拂音轉了話頭,催促道。
真的是這樣嗎!
沈清漸漸沉下了眸子,用眼底的余光輕輕掃著女人此刻的神情,抬手,在應對之處放上了自己的棋子。
從小至今,她們都是一同過來,沈清對眼前人的了解再透徹不過,鳳拂音這幾日明顯就是有心事的樣子,她留臨安不歸,必定是有別的事!
而她,卻沒有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