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死后再睜眼就是于你刑場之前,之后的所有事,你應該也都知道了?”
鳳拂音說完,長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卸掉沉重的袱鎖。
她與蕭璟的曾經,也只是這樣,這樣用短短幾話便可意盡,再無多余趁冗之言。
蕭璟聽之,久久沉默,低下頭顱,他在一點點消化鳳拂音的話,他與她曾經竟是這樣,想過無數次針鋒相對的可能,但也未想會是如此,
蕭璟回憶鳳拂音方才說的話,又憶想曾今她對他說的一些困惑的言語,二者對比,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一個,或許并沒有他想象那般簡單的事。
“殿下,阿璟還有一事相問!”他道。
鳳拂音瞇眸看向他:“什么事?”
“那日在水牢之下,殿下與我說了…說日后有了子嗣,那孩子會叫什么名字,是、是……”
蕭璟不敢言切地問,那日鳳拂音除了與他坦明夢境之事,還與他問了一件極其奇異的事,說他日后有了孩子,會叫叫什么名字。
那日,以為是空穴來風的無心之問,可今日再回想起來,怕是一切都不似簡單…
殿下這么問,是不是…是不是曾今真的有這樣一個孩子,孕刻他與她骨血的嬰孩…
蕭璟看著她,眸光一點點泛潤,不切真意。
鳳拂音自然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在男人的注釋之中最終還是緩緩垂下頭,閉上眼痛苦應聲:“是。”
一個字,全盤戳中蕭璟的內心。
男人瞳孔猛的一怔,似受到無法言愴的震驚,黑暗瞳仁之中一點點覆蓋寒冷與悔恨。
望了望一眼此刻平坦的小腹,張了張嘴,試圖發聲,可因極度震驚而又干裂的喉關早已無法啟用。
只能怔怔,而又靜置無奈地看著她。
二人之間曾是最相熟的伴侶,此刻她也固然明白蕭璟的心思,猶豫了片刻,舔了舔周遭裂開的唇舌,鳳拂音道:“孩兒沒有成形,兩個月就…就沒了。”
蕭璟心吊起來,腹腔所有的熱血都冷了下去,。
他催動內力也發不出輕緩的聲音,像是啞了的風車,難聽極了,他問:“是何…何時的事?”
“是你離開公主府后。”
鳳拂音低頭輕道:“你與本宮決裂,負氣離開公主府,本宮追上你,持劍相逼,而你還是離開。”
“本宮悲慟過度,郁結于心,孩子就這么…沒了。”
母后走的早,從未有人教她這些事,再加上孩子的月份太淺,她沒有及時察覺身體的異狀。
兩個月,甚至都沒任何明顯的孕癥。
等她知道他腹中小小的存在時,她便已經永遠失去,失去他們之間唯一的羈絆…
“殿下,對不起。”
蕭璟垂首,忽而出了聲,淺淺道明自己的懺意,鳳拂音抬頭,不禁好笑地看著他:“為何要抱歉?”
“你我之間許多事都無法分辨,但這件事,不全是你的錯,本宮…亦有。”
若她早些察覺、若能提早就能洞悉他的存在,那她的孩子又怎會無緣于天日…
鳳拂音低頭,緊緊搓弄自己的細指,強裝一副鎮定無二的樣子,她緩聲,突然道:“你想去見見他嗎?”
“什么?”蕭璟怔住。
“你既然已經問起,就不想見…見他嗎?”鳳拂音勾著凝視他的眉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