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么算的話,等下怕是打不贏啊……”
扣了扣自己的臉,蕭奕仁倒也并沒有記著離開,事到如今他也知道了方源這個家伙剛才拖延時間究竟是為了什么。
那家伙就是為了收回蕭奕仁于時間之上吞食的每一個歲月的古月方源。
在此期間不惜用各種各樣的語言來調動蕭奕仁的情緒,乃至于裝作一副歇斯底里的樣子,都是為了調動蕭奕仁的情緒。
而且點到為止,完全不貪戀其他,該收手時就收手,簡直就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絕對理智的天道。
一想到這里,蕭奕仁又掃了一眼這片世界,感受著這片世界與方源的仙竅之間的共鳴,感受著整個世界燃燒自己供養方源的節奏,感受著天地之中大道的齊鳴與天意的哀嚎,猛的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天道如此的大方。哪怕將世界一分為二,也要保下這個古月方源,怪不得天意和天道對方源的態度如此奇怪……”
在之前蕭奕仁就意識到這方世界天意與天道之間的區別,但那時蕭奕仁也直以為天意是天道的下位意識,是為了拱衛天道而存在,可現在看來蕭奕仁錯的離譜最起碼在這片蠱界錯的離譜。
以如新的表現來看,天意和天道那是完全分割的兩部分,天意注重的是天之一字,也就是世界,為了世界本身的延續,它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親自下手編織宿命之網。
而天道注重的是“道”之一字,為了道的延續與完善,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將世界分割,傷害世界本身的利益。
因為古月方源比之世界更能將道延續下去,更能將大道完善,所以天道拋棄了天意,拋棄了世界,成全了方源……
而蕭奕仁此時也是終于明白為什么這片世界孜孜不倦的從世界之外牽引來天外之魔,而卻讓天意對這些天外之魔如此針對。
感情拉人的和搞針對的完全就不是同一方陣營。
對于天道而言,每一個到來的天外之魔都是對本世界大道的補充,不過來了也就完事了,后面怎么樣天道不管。
而對于天意而言,每一個無法編織宿命的天外之魔都是不穩定的因素所在,所以要極力扼殺在搖籃之中,防止其侵害世界的安全。
而很明顯在這么一場博弈當中,天道贏了,天意輸了……
“人與人之間相互背刺,此人與蠱之間會背刺,人與世界之間相互背刺,天意與天道之間相互背刺,真不愧是這片黑深殘的世界……”
就在蕭奕仁的目光注視之下,世界終于萎縮到了極點,終于,連最外層都世界胎膜也是化入方源體內,而方源也是終于完成了九轉蠱仙到十轉永生的華麗轉身。
……
此時的方源一身雪袍,青絲飄揚,縱橫戰場,氣蓋山河。
他戰立于混沌之中,身影好似一座山岳般挺拔,一雙眼膜當中好似蘊含著閃耀的群星深邃而曠野,與那于混沌之中身軀被混沌侵染,疼的呲牙列嘴的蕭奕仁呈現鮮明的對比。
不過此時的古月方源卻是并沒有看向旁邊的蕭奕仁,他的目光只是定定的看著混沌的深處,看著這片無限廣袤的混沌,口中忽吟道:
“早歲已知世事艱,仍許飛鴻蕩云間。”
“一路寒風身如絮,命海沉浮客獨行。”
“千磨萬擊心鑄鐵,殫精竭慮鑄一劍。”
“今朝劍指疊云處,煉蠱煉人還煉天!”
方源聲如驚濤駭浪,籠罩無盡混沌,覆蓋乾坤八極,原本平靜無比的混沌,在方源的呵聲之中翻滾游蕩。
原本就是在混沌之中勉強才可以保持身形的蕭奕仁在如此威勢的席卷之下,那更是狼狽不已。
現在的蕭奕仁心中有無限個草泥馬不斷奔騰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