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擠在一起的圣洛倫人,塞拉又塞給了士兵幾個金幣,“我今天是來為她們定做工人服的,她們住宿的地方還需要等幾天,麻煩你在照看一下。”
她的態度好,士兵也沒計較,“當然可以,您只要在我們離開坎布尼亞郡前把他們帶走就行。”
“謝謝。”塞拉給卡羅爾使了個眼色,她忍著作嘔的喉嚨,給那些衣不蔽體的女人量身材尺寸。
從里面出來,她猛地呼吸了一大口氣,“你干這些事,利齊伯爵都放心你一個人”
塞拉沒回她的話,她的視線全部被幾個患病從眼前被抬走的奴隸吸引了過去。
她反問道“你知道哪里定制單人小床鋪和家具么便宜一點的木板床就可以。”
卡羅爾聽見她的話,表情堪稱驚世駭俗,“你買了那么多女奴,還要給她們一人定制一張床和洗漱用具”
塞拉疑惑問“不然呢她們睡在哪”
“不知道,可誰在乎呢”卡羅爾站在她身邊攤開雙手聳了聳肩,“你知道里倫尼王國首都最大的紡織工廠有多少工人嗎上千個,那的主管可不管你從哪來,最好的條件是二十個人睡在一間沒有通風的大屋子里,外加幾張供兩個人睡的三尺寬小床。”
工人尚且只有這點待遇,塞拉竟然要給黑奴準備單人床,這確實過于夸張了。
但這不是不沒有顧慮,她害怕惡劣環境導致染病的幾率增高,她不知道這個被魔改過的世界背景究竟扭曲混亂到了何種地步,但在真實的歷史故事里,被集中居住的奴隸一旦生病就會染成一片,死亡率很高。
她寧可前期投入高一點也不希望在自己手上死人,現階段醫療較為落后,傳染病可沒有高科技來治療。
而且
塞拉眼睛瞇了瞇,她跟羅斯希爾去吃晚餐的那天,從他的話里隱約聽出了點不對勁。
長期的戰爭導致國庫緊張,國王霍勒斯都到了要偷偷摸摸賣毒品的境界,要知道這會已經頒布過了禁毒令,這可不是小事。
他雖然只背地里自己搞點小動作,尚未出臺相關應對政策,可一旦大規模的殖民戰爭如羅斯希爾所說無法停止,國家搶不到資源入不敷出,經濟風暴勢必席卷整個里倫尼王國,而這些長期被壓迫的黑人
塞拉幾乎已經能預料到后果能有多嚴重了。
她或許還有機會體驗一把反抗殖民統治、獨立運動的時代,友善對待這些巧克力色的奴隸是很有必要的。
“塞拉塞拉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呀。”卡羅爾碰了碰她的手臂,煩躁說“行了,我推薦你家具店,趕緊回去吧,我要準備布料做衣服了。”
塞拉騎著馬帶卡羅爾從奴隸市場里出來,迎面而來一支穿著紅色制服的士兵們。
領頭的那人向她看來,隨意的目光就此定格,緊接著爆發出了驚人的亮度。
塞拉并不認識這個目光灼灼的男人,到是身后卡羅爾淡嘲的語氣提醒了她,“這不是尼爾森么,戴維家的兒子,那蜜蜂看見花的眼神看來對你挺有意思。”
明天她要和安娜希去拜訪那家主人勝仗回來的兒子,她眸光微閃,出于禮貌還是在兩馬擦肩而過的時候停下來報了家門和名字。
和她一樣棕頭發的尼爾森執起她的手落下一吻,“很高興見到你,塞拉小姐。”
“你好,尼爾森先生。”
塞拉不著痕跡的抽回手,掛著疏離的笑意沖他點點頭,寒暄不了幾句,借著有事騎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