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的后背順勢靠上他的胸膛,接過他遞到嘴邊的溫水杯。
有點低熱的她對身后人的體溫很是滿意,單手抱著杯子喝光水,潤滑后的喉嚨總算沒了狂奔后虛脫干裂的難受。
塞拉呼出一口氣歸還杯子,完好的左手就抓緊他的衣服,“讓我靠一會降降溫。”
羅斯希爾偏下頭,金發蹭著她的后頸,冰冷的呼吸灑在她的發頂,默許了她對自己的依賴。
塞拉逐漸放松身體,身上的重量輕的幾乎沒有,他垂眸沉思了很久,挺直的后背傾斜靠著床頭,塞拉也跟著躺下蜷縮在了他的胸口。
醫用的被褥被羅斯希爾扯過,她連頭都被埋了進去。
塞拉沒力氣在去折騰臉上蓋著的被子,她側臉挨著他冰冷的身體,呼吸間都是他身上淡淡冰冷的玫瑰香氣。
這氣味讓她仿佛看見在腐爛泥土堆里綻開鮮紅花朵的場景。
她遲鈍的想著那畫面,閉上眼睛慢慢陷入沉睡,可手臂上和大腿時不時傳來的刺疼感,讓她總容易從睡眠中驚醒,發出難受低吟。
不安穩的狀態下,一只有重量的手臂始終壓著她的腰不讓她亂動,也不讓她扯開身上捂熱的被子。
洛西德坐在一艘巨型商船的臥室里,接連嘗試了幾次都無法進入塞拉的夢境,那不穩定的連接狀態只能證明她遇上了不小的麻煩一夜未眠。
他看著海面上洶涌的浪花,告訴掌舵的兩只人魚,“全力加速。”
和宿醉后的腦袋疼痛不一樣,在氣溫很低的森林道路上生死狂奔,冷氣鉆進她的腦子里,現在是一陣陣刺的疼。
塞拉難受的沒睜開眼,自己昨晚應該是從床上摔下來了,冰冷的地板咯的現在全身骨頭都叫著疼,但她懶得就是不愿意動。
“先生,沃利老爺來了。”護士敲響病房的門。
裹在被子底下的塞拉終于又有了點反應,她遲鈍的睜開眼,手指扒開被褥抵到下頜,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差一點就照到了她的床上。
綠白相間的墻壁,純色的劣質窗簾,窗外對街的陌生建筑物。
這不是她的家。
昨夜發生的記憶,零零碎碎的回籠。
死掉的警員、追蹤的吸血鬼、火焰焚尸的可怕場景
她不經又發出一聲難受的呻吟。
抱了她一整晚的羅斯希爾垂下眸,“感覺好點了”
聽見絲滑如鵝絨的嗓音,塞拉眨眨眼,猛地偏頭揚起下巴,蒼白到極致的面孔和殷紅的嘴唇直直沖進了眼里,大清早就看見這么有沖擊力的美麗臉龐,人一時間都沒適應過來。
她愣愣望著他照不進光的黑色眼眸,緩了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一整晚都在。”
“不然呢”他光潔的額頭皺起,無語的表情像她在說了個廢話。
昨晚是她硬要賴在他身上的,想起來的塞拉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你在看什么”他平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