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楚王的密令是誅殺十六到十八歲少年?”
“沒錯,雖是密令,口耳相傳。但是千商聯國滿是破洞,打聽到并不算難。”
“有意思啊,有意思。之所以不說十七,是怕有所疏漏吧。十七歲,十七年前,哈哈,有趣啊。你說說,十七年前發生了什么大事?”
中年僧人沉思片刻。
“要說十七年前,那可真是覆天大亂啊。當朝圣君李靈怒被叛軍和妖族聯手奇襲,遇刺身亡。皇后葉秀鳴重傷,懷胎九月的皇子都沒保住,流產了。帝國動亂了三年,最后還是葉秀鳴親掌皇位,還有他們那個殺神一般的長女李蔓露迅速崛起,才穩住了局面。”
“哈哈,叛軍?那就叛軍吧。我們三圣宗共同約定,不干涉俗世皇權。但是葉秀鳴和她那個長女李蔓露是什么出身?”
“九玄道域,兩代道門行走。您的意思是,皇室有偏移,某些人插手了?”
“李靈怒的弟弟,秦王李靈威,為何沒有繼位?李靈怒沒有子嗣,按理說該按規矩另立新皇。葉秀鳴卻以女子之身,鎮壓四方,端坐帝位。真的只是權欲熏心么?”
“那您的意思是...?”
“如果那名胎兒未死呢?現在該多大了?葉秀鳴從九玄道域帶出來的,最信任的陰陽先生,可是事后沒了音訊,據說死了。但是半年前吧,葉秀鳴開始對藩王動手了。麾下可又多了一個水墨先生。一樣的手段詭異,一樣的男女難辨,一樣的信任有加。你覺得呢?”
“呵呵,我明白點了,確實有趣。那我們...?”
“哈哈,潛龍出淵,我們怎能不插一手。就當是對下一位圣帝賣份薄面。區區千商聯國,也不好大動。發佛諭,讓南方的游僧順路,在韋陀寺掛單些時日。告訴大韋帝國,佛門凈土不容褻瀆,打!我倒看看楚王敢不敢違令,親自出手。”
“是,尊佛旨。”
“如果他在大韋帝國,我們結個善緣。龍雀帝國也難說。但要是他在玄淵帝國,那可就有趣了。不好說,不好說,那位陰陽先生是我少有敬佩的人物,說不定啊,說不定。不過挺好,與我佛門無礙,坐看風云便好。去吧,有點耐心,沒那么快見分曉。”
第二天,謝卓遠食言了。沒帶李悠去品嘗帝都靈廚的手藝,而是一大早,按照規矩面圣去了。
學子面圣雖然還有五天,但是謝卓遠屬于皇子回京,出于孝道,都需要覲見父母。
這原本就是走個過場,謝卓遠記憶中的父親對自己一般也就冠冕堂皇的幾句話罷了。而和母親,他雖然想多說話,但是規矩限制,只有一個時辰的見面時間。那座富麗堂皇的皇宮,在謝卓遠眼中,也就和監獄沒什么區別了。
所以他算好,中午回來,正好帶師父和師弟,嘗一嘗食一閣的手藝。
沒想到可能是昨晚出了事,父親對他難得的關心了幾句,最關鍵的,放寬了他和母親見面的時間。并讓他在母親那里,等他一起吃個午飯。
這等反常,反而讓謝卓遠有點坐立不安。
渾渾噩噩的吃完飯,下午出宮回府的時候,他腦子里只有母親交代的一句話。
“不要恨你父皇,他很難,他是個太溫柔的人,要保護的太多。但是能選擇的太少。他已經很努力了。你大了,懂事了,試著理解理解。就算不理解,答應媽,別有恨。”
彎轉的太大了,幾乎粉碎了謝卓遠近十年來堅持的一些信念。他能看出父母間眼神中熾熱的愛意,完全不是他想的冷落。但是之前的種種又是為何?花師和自己在衡建城無人問津的生活總是真的吧。
看到一副失魂落魄樣子的謝卓遠,李悠嘆了口氣迎了上去。哎,叛逆期的少年啊,知心大...大哥來了。
聽完謝卓遠的描述,李悠倒是猜到了些許,畢竟宮斗劇不是白看的。
“師兄,你,有病啊!好事,就行了。路線,又不變。好好修煉,實力到了,該知道的,誰能攔?”
謝卓遠狠狠的啐了一口。
“沒錯,好事,母親很好就夠了。剩下的,我自然能憑手中劍問清楚。”
李悠明顯能憑借浩然氣之間的聯系,感覺到就這一刻的頓悟,謝卓遠的浩然氣猛增了近乎一半。看來他父親的這個心結,確實是一直影響他心靈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