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打吧。不過三件事,一,你親自出手,孫奕樓必須救出。二,我判斷此戰必敗,且是大潰敗,提前安排好后路,盡量保存人手。三,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事后不要再待在楚地了,整合精銳,轉戰吳越。務必亮明和浮屠血海宗戰斗到底的決心,以此為資格,尋求江湖同道的認同。”
沒錯,李悠能參考的也只有我黨大浪淘沙的那場長征了。轉換戰場,用共同的敵人,來尋求合作和發展空間。
而且血災雖然為禍甚烈,但對于一些有野心的人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中土一向人滿為患,但凡有點產出的好地方,早早的就被人占了。江湖的大格局已經穩定很久了。這一鬧,反而空出來不少地方。錢初九要是真想有所作為,吳越之地倒是一個機會。
收到李悠的消息,錢初九還是有些不爽。他現在自信心有些膨脹了,手握四十萬大軍,這是一股何等可怕的力量。浮屠血海宗憑借類似的手段,藩王也殺了,書院也平了,連圣朝正統和圣門分支都扛不住,區區零陵城憑什么?
但是出于對李悠的尊重和殺手出身的謹慎,錢初九還是認真安排了后路,用的都是最早那一批還算順手的手下。
然后,他就毫不猶豫的發出了第三通通牒,并下令開始備戰了。
現在的零陵城內也是氣氛緊張,中土內部平靜了數千年,大家已經習慣了江湖上小打小鬧的打打殺殺,也更習慣了那些江湖潛在的規則。突然間戰爭降臨在頭頂,大家都沒經驗,更沒做好戰斗的準備。唯一慶幸的是,原本為了出兵援助吳越之地,各宗門已經形成了聯軍,分好了職責。這會兒起碼還不至于因為推諉責任而陷入混亂。
現在最難受的,恰是文逸桐。作為發起者,圣門弟子,他無論實力,還是威望,都是最合適的聯軍負責人。這本也是他耗費心力拉起聯軍的主因,就是為了這個位子帶來的聲望加成。
但是現在,交不交人,開不開戰的壓力,也全落在了他的肩頭。有那么一瞬間,他差點就想逃了。
誰又經歷過這些,誰又有經驗,鋪天蓋地的壓力重重的壓向文逸桐。但凡心志弱一點,這時候也廢了。
好在文逸桐雖然這段時間有點被虛榮和名望迷花了雙眼,但是畢竟是出身宇志書院,是白玉君子董卿非全力培養的關門弟子,從小記事起,就開始有規劃的接觸各類知識,培養性格,塑造心志。就像當初李悠的師兄謝卓遠一般,從很小就已經確認了人生方向,遠遠的走在了一般人的前面。
他扛下來了,人是絕對不能交的,這是原則問題。有浩然令,有近半中土的血災在前,身為儒門弟子,不能退,這是義,人道大義。
那就戰吧,可敗,可死,可退,就是不能低頭,不能降。
經過短暫的天人交戰,認清了形勢,堅定了內心。文逸桐瞬間也成長了,少了一些浮華,多了一絲成熟。
馬上開始憑借這段時間,和一眾陪游的宗門弟子的交談中,熟悉了零陵城宗門情況的條件,開始了準備安排。
準備飛舟,飛車,把各宗門的老幼婦孺,沒有戰斗力的人集中起來,送上交通工具。然后安排合適的人保護。哪些人負責突圍,哪些人負責護送,哪些負責斷后,安排的明明白白,頗有些揮斥方遒的豪氣。
可惜干的事卻是最慫的逃命。
不是文逸桐不想血戰,實在是各地傳來的浮屠血海宗的戰果實在太驚人了,藩王,毒龍寺,瀟湘書院,哪個不是零陵城需要仰望的。
當然了,逃命之前,還有一件事是必做的,那就是向周邊城市和圣門求援示警。于是才有了李悠這邊接到孟師調他去零陵城支援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