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級宗門的長老,江湖地位倒是不算低,甚至如果單以憶盈樓或者楚王府小十九的身份地位來看,已經算是相當的隆重了。
但是別說長老了,就算他們掌門,也接觸不到真正江湖頂層的機密。例如,李悠那復雜恐怖的身世,例如大娘他們明明嫡傳,卻對外還不能自稱李悠弟子的原因。更別提李悠出道以來,幾乎恐怖的成長速度和戰績。
在這位長老看來,一個小鎮新生宗門,運氣不錯被楚王府看上了,那是八輩子燒高香的大喜事。他能大駕來提親,也不過是賣給楚王府一個面子。依附的時間長了,人就有了狗性。同樣的君辱臣死,對他來說也適用。大娘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絕,在他看來就是對楚王府的侮辱。更是對他這個提親之人的臉面的踐踏。
所以這貨言語間就逐漸不客氣了,甚至開始了威脅。
大娘倒是沒動氣,她歷經坎坷,心態極為成熟。基本上可以說是除卻生死和李悠,沒什么算得上大事了。但是有一個人,卻再也按耐不住怒火,爆發了。
趙啕嗥,這位最像李悠的二徒弟,朝夕相處之下,對大娘的兄妹之情已經不知不覺間,萌生了情愫。
本就聽有人向大娘提親,已然讓他心生不爽了。這老小子,都拒絕了,還不依不饒在那里逼逼。
這位長老是被連滾帶爬的打出憶盈樓的,趙啕嗥僅存的理智,也不過是沒下殺手罷了,但出手絕對不輕。稱得上含恨出手了。
一個金丹期的,還是丹成四品的中上金丹,被一個融合期的小子打的全無還手之力。這位長老終于知道自己惹到什么恐怖的存在了。越級挑戰,尤其還是融合和金丹這等質變的大境界,從來都是圣門頂級天才的專屬特征。而且還是文曲,行走,尊者這一類頂級天才,尋常狀元一類的天才,雖也偶能越級,但絕不會這么輕松愜意。
想明白這些,這位長老也是老江湖,面子算個屁,當即就認慫了。不但一點怨氣不敢有,姿態放的極低,各種賠禮道歉,就差下跪請罪了。
趙啕嗥志誠君子,本也就是少年意氣,難耐心中怒火,已是失態了,大異平日做派。對方一認慫,也就恢復了理智。厭惡的一揮手,就放對方回去了。
如果到此結束,問題并不大。以楚王府的認慫,雖然有點傷了面子,但也不會說什么。當然賊心不死,肯定還有別的舉動。
但是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的楚王府和憶盈樓之間的事,一切的起因是金婉玲,是浮屠血海宗與李悠。
這位宗門長老剛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螺灣城,轉眼間就失去了蹤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莫名其妙人就沒了。
其所在的宗門,再依附于楚王府,再低三下四。一個堂堂宗門長老,幫你們辦事,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就沒了。他們的掌門硬著頭皮也要找楚王府要個說法,否則人心就散了,這個掌門還怎么當下去,這個宗門還怎么維持下去?
江湖相爭,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默默無聞,那是江湖底層那些螻蟻的宿命。我們這些上三門為什么要拼,為什么要抱團?為的不就是一個保障,為的不就是能有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