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面色煞白,驚慌失措,接連向后踉蹌了好幾步,后背砰地一聲撞上了棺槨。
她抬起胳膊,指著約翰,嘴唇不停地哆嗦:
“約翰……你、你你你你怎么又復活了?”
約翰此時臉上完全沒有光棍街溜子的那種輕浮,而是臉上充滿冷峻和肅殺之氣。
他頭戴兜帽,渾身上下穿著黑色緊身夜行衣,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桀桀笑了兩聲,他的聲音干枯而沙啞:
“我從地獄回來了,托莉想你了,想讓我帶你下去!”
詹妮眼瞳里的光逐漸渙散,她難以置信地低頭,發現自己胸口處已經插上了一柄長劍,粘稠的血液正順著劍尖滴落。
撲通一聲悶響,詹妮栽倒在地,
她的雙眼不甘地瞪向約翰,然后脖子一歪,徹底咽氣。
約翰把佩劍從詹妮的身體內拔出,仔細用白絲巾擦拭干凈。
這時他身旁又閃出一個穿著黑衣的身影,他指了指瑪麗的臥室。
“頭兒,那個房間里還有個睡著的女仆,要干掉嗎?”
約翰搖了搖頭。
“瑪麗本來就是‘約翰’殺她們母女的動機,留著可以混淆視線。”
說罷,他嫌惡地撕下臉上那張約翰的人皮面具,拉下黑布面罩,蓋住臉。
面罩上紋著血色荊棘的標志。
他轉頭問道:“昨天你在那棵橡樹下,用真正的約翰代替了我,后來那群白薔薇騎士有沒有發現?”
旁邊的黑衣人搖搖頭:
“那個追趕的騎士只是區區序列8,我在她到達之前就把約翰殺了,頭兒你留下的斧頭和衣服,我都天衣無縫地換上去了。”
“干得不錯。”領頭的黑衣人點點頭,繼續道:
“詹妮的尸體不能留在這里,白薔薇在芳草鎮的巡邏有所加強,而且這個鎮里似乎有擅長推理的人,我們搬到斷魂峽谷那里丟掉。”
他說完,眼神閃過一道寒光。
昨天他本想用約翰的身份殺了托莉,嫁禍給同個街區的鄰居后,再找機會殺了詹妮,但是半路殺出來個叫夏洛特的家伙,把他的計劃全打亂了。
“要不要把那人一塊殺了?”
“不需要,牽扯的人太多,容易引起白薔薇騎士團注意。上峰交代過,事情不要做得太刻意,偽裝成普通的兇案最好。”
“頭兒,這對母女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底層賤民,為何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用這種方式殺掉她們?”
“你只管完成任務領取賞金,不該問的事兒別問。”
……
芳草鎮西郊荒野,斷魂峽谷。
夜色正濃,天空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斷魂峽谷是芳草鎮乃至整個弗蘭克領最陡峭的深淵裂谷。
深不見底的大裂谷中,濃霧終年不散,芳草鎮附近的居民曾經口口相傳,斷魂峽谷是通往冥界的入口。
兩名黑衣人來到崖邊,把詹妮的身體拋下。
詹妮徑直墜入濃霧中,隔了許久,崖底都沒有傳來她落地的聲音,可見裂谷之深邃。
“呼……終于完成任務了,頭兒,飛空艇什么時候回來接我們?這座小鎮的氣候真是糟透了,我回家一定要洗個熱水澡,然后——”
黑衣人說道一半,頓住了,喉嚨發出咯咯咯的怪異聲音。
鋒利的長劍,已經洞穿了他的脖子,出劍速度,快到他根本來不及調動以太進行防御。
站在他背后的人,面具上的血色荊棘,在月光照射下,閃耀著詭異的腥紅幽光。
“抱歉,這個任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的家人,血荊棘會照顧好。看在我和你多年交情的份上,就讓我破例用組織特有的湮滅火葬,讓你安息吧。”
從劍身上燃起淡藍色火焰,宛如幽冥鬼火,很快就覆蓋在被刺中的黑衣人全身,灼燒著他的肉體。
眨眼間,他的身體在詭異的扭曲中,逐漸化為黑色的粒子,徹底灰飛煙滅。
飛空艇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后方的樹木被高壓蒸汽吹得左右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