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薔薇們目睹米洛斯的消弭,呆立在當場。尤金的臉,也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
事后,人們在各種唏噓感嘆聲中散場,今天發生的事,注定會成為弗蘭克城的貴族們,長久茶余飯后的談資。
而記者們也興奮地整理著各種照片,準備明天把夏洛特的精彩表現,在報紙上大登特登。
夏洛特陪同著傷心的菲娜,正準備離開,卻在訓練場的出口處,被情緒激動的桑達攔住。
“為什么……夏洛特先生,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桑達握緊拳頭,健碩的身軀,堵住了出口,其他人紛紛側目。
“桑達,把路讓開。”菲娜黛眉微蹙。
桑達聲音發顫:
“我聽說,你在芳草鎮的時候,就因為詹妮家命案的事,和保羅結下了梁子。既然如此的話,今天順水推舟,把罪名栽贓在保羅身上不就好了,反正他這樣的男爵走狗,身上的罪名本就罄竹難書,多一條又沒什么,你為什么要把實話說出來?!”
夏洛特平靜道:“看得出來,米洛斯先生真的是你敬愛的前輩。”
桑達賭氣的沒有回答,拳頭越握越緊,肩膀顫抖。
“你對他的敬愛,遠勝過對史考特前輩的。”
桑達瞳孔地震,啞口無言。
夏洛特負手而立,悠悠開口:
「只愛一個人是一種野蠻的行為,因為其他人就因此而犧牲了。與怪物戰斗的人,應該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
——尼采《善惡的彼岸》
微風吹起他的衣袍,其他女學員看著他的背影,不由看癡了。
這番話,不但讓桑達陷入沉思,那些路過的士官學院教授們,也不禁嘖嘖稱奇,對夏洛特出口成章的才華暗暗佩服。
“我曾聽米洛斯說,桑達你的家境不錯,是王都的貴族家庭。但你依然申請加入白薔薇,并自愿來到弗蘭克領,從一名小騎士做起。我想,你之所以這樣選擇,并不是為了每月幾銀幣的可憐薪水,而是白薔薇的榮耀吧?”
桑達嘴唇緊緊抿著,拳頭逐漸松開。
“就算將來有一天真的要審判保羅,也要以他應得的罪名。不然,就會讓你胸前的白薔薇徽章蒙羞。米洛斯在最后一刻,都貫徹了白薔薇的精神,你不要給他丟臉!”
這番駁斥,瞬間讓攻守之勢逆轉,桑達的氣勢逐漸衰弱,最后徹底蔫了下去。
周圍的人看傻眼了,這到底誰是見習騎士,誰是前輩?
路過的王室使者,看到這一幕,不由撫了撫胡須。
金鱗豈是池中物。
此等氣場和格局,絕對不會滿足于小小的騎士爵位,將來這位新人的前途,不可限量。
……
散場過后,夏洛特在路邊的角落,找到了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伊利亞。
“伊利亞小姐,你的假期還沒結束嗎?”
“我……”
伊利亞呆毛耷拉著,低頭看向腳尖。
夏洛特不由分說地走過去,拉起對方的右臂,然后把袖子擼了上去,青紫的胳膊浮現。
菲娜不由捂嘴驚呼:“這是怎么造成的?”
夏洛特沉默著,從行囊中拿出之前從幻璃界搜刮的療傷藥水。
“你怎么知道我受傷了?”伊利亞用意念對話。
“你別忘了,墮魔者和魔女是共享生命和感知的,你遭受的任何攻擊,都會反饋到我這里。”
“抱歉,都怪我,害得你也感受到了痛覺……”
“伊利亞小姐,你還記得,我們最初相遇時,坐在離開萊頓森林的馬車上,我對你說過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