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從地面隆起,逐漸變成一面锃亮的棱鏡。
從他的口中發射出刺耳的聲波,聲波經過冰霜棱鏡的折射放大,命中了鋼刃的后背。
鋼刃剛把腿上的冰封打破,頓時覺得頭暈目眩,栽倒在地。
他的魔女,從身前的虛空中,召喚出一排旋轉的銀色光刀,準備甩向肢解,替鋼刃解圍。
而對方的魔女不知何時,早已閃現到她的面前。
“悲泣魔女……”鋼刃的魔女神情失措。
悲泣魔女張開嘴巴,上顎和下巴之間,張開到幾乎180度,發出了尖利的音波。
音波直接將所有的光刀全部崩碎,鋼刃的魔女吐血倒地。
短短兩回合,肢解就已將鋼刃二人制服,而其他墮魔者,只來得及圍觀,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這是隱世黑鐵段位的實力!
他們很多人內心感到后怕,偷偷慶幸自己沒有反抗肢解。
肢解默默走到倒地的鋼刃面前,把他像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為什么要反抗我……”肢解的聲音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惱怒,
“在接觸無面之前,你明明是世界上最卑微的蟑螂。那個無面到底有什么魔力,讓你變成如今這樣?難道極致的暴力和恐懼,還不足以讓你屈服?”
鋼刃嘴角滲血,索性卸下偽裝,直視肢解的雙眼,眼眸中挑釁意味十足。
他張開嘴角,艱難掙扎道:
“勇……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肢解瞳孔震動,一股無名的煩躁從心底升起。
“所以……在這一刻,我是勇者,你是懦夫。正因為你是懦夫,你才長年龜縮在弗蘭克領這種小地方,不敢去其他地區挑戰更高段位的墮魔者。
但是我敢向你挑戰,我在最近幾天救下了不少貢品,我剛才也把自己的兩個好兄弟救走,我是勇者。”
鋼刃直抒胸臆后,看著肢解的面具微微顫抖,頓覺心情舒暢。
曾幾何時,他是弗蘭克城最卑微的蟲子,他被豪紳的家臣窮追猛打,被富商用腐臭的食物羞辱。
本以為成為墮魔者能結束這一切,但欺負弱小的同類并沒有讓他覺得,自己的生命變得有意義起來,直至遇到那個男人。
是那個男人教會了他那句話。
是那個男人告訴他,即便是深處黑暗的蟲子,也有資格向往燭火。
他現在就是撲向燭火的蟲子,哪怕最后燃燒殆盡,也綻放過光和熱!
看著鋼刃那目空一切的驕傲眼神,肢解從心底感到莫名的焦慮和失措。
這種焦慮并非來源于無面那四根觸手的傳說,抑或者鋼刃給他帶來的麻煩,這些都不重要。
他焦慮的是,鋼刃已經不再「恐懼」他了。
他是統治弗蘭克城夜晚的暴君,這種無所畏懼的火苗本身,是最讓他焦慮的。
所以,他必須要對其他人維持這種“恐懼”。
“想必,你已經聽說過,我是怎么折磨、肢解獵物,并進行收藏的吧?”
他用閃著寒光的刀鋒,拍打鋼刃的肩膀。
其他在場的墮魔者,下意識地抖了抖。
比死亡更加讓人恐懼的,是生不如死,肢解的折磨手段,是一切恐懼的源泉。
鋼刃絲毫沒有在意地笑了笑,說道:“可惜,你這招已經對我不管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