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狂涌,皮肉展開,又被藍色熒光的不可名狀粘液修復,轉眼間這個壯漢已然不成人形,如同一只紅藍混雜的猙獰怪物。
這刀法.太過恐怖。
安列克謝幾乎排除了黑幫仇殺的可能,能有這種刀法的高手不可能為幫派做事,大開大合卻又收馳有度,他與奎恩之間每拉近一步便要多出一道傷口,一居一合間竟毫無破綻。
這種對軍人或黑道而言過于華而不實的武器極為罕見,更別提遇見個中好手。
安列克謝只在參軍時聽教官說過,在南方的巴伐利亞王國有一名使太刀的劍圣,曾獨行至帝國比武,技法自生死間練出,刀人合一近以入道,罕有三刀之敵,一路殺進帝都未嘗一敗,揚言要挑戰帝皇。
但那人最后沒進皇宮,軍中傳說腓烈的內衛長與其比試了一場,勝負未知,但巴伐利亞劍圣最后能平安無事離開帝國,從此揚名天下。
可惜的是,巴伐利亞劍圣在三十年前突然消失,有人傳言他去眾神的至高天進修了,也有人傳言他第二次挑戰帝皇死在了帝宮,至今無人知道他在哪里,是生是死。
這小子.若力量再強些,給他一把不被巫咒影響的刀,或許我也難撐三刀。
但,到此為止了。
激烈碰撞之下,奎恩手上的魔杖太刀再也支撐不住,原本只能支撐五分鐘輸出的寶石蓄能也走到了盡頭,被巫咒腐朽的術式轟然崩潰,紅光消散,變回了一把普通魔杖。
安列克謝再無無需顧慮,在缺乏供血的情況下,騎士的心臟依舊有力的跳動著,將所剩無幾的力量泵入雙腿,大步流星劍殺向前!
枯骨的尸煙近乎被他攪成煙瀑,不給奎恩任何逃跑的機會,對準頭顱直貫而下。
墻體倒塌的飛灰與尸煙組成帷幕,他有咒術的幫助能勉強視物,而奎恩的視野應該已經糟糕至極,失了刀后怕是連動作都無法看清,正當安列克謝以為得手時,一劍卻落了空。
“什么?”
奎恩以一個快到看不清的翻滾,像泥鰍一樣從枯骨旁鉆了過去。
安列克謝不可置信,滾第一次還能說是反應力變態,滾第二次就屬實有點絕活了,哪有人這樣閃躲的?簡直怪異到無以復加,偏偏速度又快,還真給他躲過去了
奎恩連撤帶打一路推到這里是有理由的。
隨著一滾后,他已近巷口,伸手便摸到了先前放在地上的黑傘。
安列克謝下意識升起懷疑,以為那是什么超凡之物,可他已經沒時間思考了,稍作調整又是一劍,如臨死拼搏的鬣狗般朝他撕咬而下。
奎恩不再翻滾,抽手將傘柄反握,眼眸古井無波的用一把平平無奇的傘對撞安列克謝裹挾巫咒的一擊霸斬。
陰風與凌厲的劍氣撲面而來。
超凡者之間,尤其是戰職之間的戰斗往往結束的極快,在兩邊毫無保留的對攻下生死一觸即分,兩人拼碎兩把武器,刀尖余波幾乎轟塌整條小巷,可在外人看來不過才一分鐘不到,便已迎來最后一劍。
連尸煙都被安列克謝的舍命一擊沖散,兩人面對這面,一攻一擋,他幾乎能看見那把黑傘在還未觸及枯骨時傘面便已腐朽,露出飛速崩解的金屬傘架。
這是一把不錯的傘,這般扎實的用料恐怕能值幾個銀幣,但在巫咒枯骨之下又能起什么作用?
在生命的最后,安列克謝不禁冷笑,原來是慌不擇路了。
他已經已經看見雨傘腐朽成灰的模樣,隨后枯骨插入這該死的,莫名其妙的男人身體里,將他與自己一同拖入黃泉。
可現實卻沒有如他預想一般發生。一股蠻不講理的力從手腕傳來,安列克謝在傘與骨觸碰的那一瞬間失去了平衡,雨傘崩裂,手骨卻也被彈反開來,龐大的身體一個踉蹌,僅剩的右手因為脫力而向后揚了一揚,骨頭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