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夏黛兒能感受到許許多多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畢竟這是東威爾,又往山頂走,下雨天總不會真沒行人。但往日里經常遇到的搭訕此時卻都消失了,連馬車也在避讓她,世界一下變得空空蕩蕩的,只剩下風雨陪她獨行。
雨水淅淅瀝瀝的打在臉上,身上,頭發重得像綁了塊石頭,自己一定狼狽到不得了吧誰愿意搭理一條流浪狗呢。
夏黛兒漫無目的的回憶著,她也不太認路,就往山頂走,總能到家。
直到大雨停歇,夕陽探出了頭,回憶也追上現實,在炫目的黃昏中,布蘭森莊園大氣森嚴的一角露了出來,她知道自己快到家了。
那些或開心或糾結的回憶,那道總是讓人期待的身影,與她這段微不足道的短短初戀一起淹沒在了雨中,被黃昏或夜晚取代,直到迎來新的一天,迎來再也無需輾轉反側的每一天。
“哈”
她長長呼了口氣。又不是多么刻苦銘心的事,也沒想象中那么難受嘛,睡一覺就過去了。
人生還長,嗯,人生還長——本小姐無需在意。
她抬起頭,鏡湖倒映出的夕陽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陽光映入眼簾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過去每周三的黃昏時分,將她送回家的奎恩就會停在這里,恍惚間她還以為奎恩站在老地方,與她揮手道別,夕陽會照在男人的背影上,她總是偷偷駐足直到奎恩走遠當視力漸漸適應了光照,前方什么都沒有,兩人再也回不到聊天散步然后揮手道別的關系了。
雨停了。
我.失戀了啊。
眼淚突然就這么流了出來。
心中仿佛有著某些東西在激蕩,那些悲傷的難受的空落的如同決堤般泄了下來,她再也忍受不住,一步一步抹著眼淚,哽咽著向前。
直到一名女人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眼前。
“可憐的孩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不沒什么事我家就在前面,謝謝您的關心。”
別哭了。
我看起來有那么糟糕么是不是應該笑一笑.
“你是白教的信徒嗎”
“.嗯。”
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不知何時沙啞成了這樣要感冒了啊。
隨后,她看了女人手上的鈴鐺,鉆石質地的鈴鐺表面銘刻滿細密有序的神紋,綁著鈴鐺的是一條用圣靈莖編織的結繩,這是只有白教神官才能佩戴的祭祀之物,而紅藍橙三種染色則說明了眼前女人的身份是
“我是白教的紅衣主教雨宮夕,不必悲傷,孩子.是女神讓我們在此相遇。”
夏黛兒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通紅的眼眸微微一動,連悲傷都暫時忘卻。
任誰目睹這般純潔無瑕,過分美麗的溫柔笑容,都會情不自禁地恍惚失神吧。
“你的頭發很漂亮呢。”
夏黛兒坐在羅恩國王莊園門口的壇邊上,名叫雨宮夕的女人拿著毛巾在為她擦頭發,動作輕柔又優雅,像在給狗狗揉毛。
“.主教大人,謝謝您。”她小心翼翼的說。
按理說,絕無可能有這么年輕的紅衣主教。
白教是沒有教宗的,只有一個由紅衣主教組成的“神前法庭”處理教內事務。白教的紅衣主教攏共只有十二名,其中大多都在東國,而會出現在愛士威爾附近,又叫這個名字的人,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夏黛兒不由有些局促。
烏黑長發優雅的盤成發旋,兩撇自然的劉海勾勒出小巧無暇的瓜子臉,天鵝般修長潔白的脖頸上系著一圈蕾絲頸帶,穿著一身素雅的鵝黃色連衣裙,從露出來的腳踝能看到透肉感并不明顯的黑絲,皎潔的少女靈氣與成熟的人妻韻味竟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