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在前年,韋伯斯特堂主的腿還是我給接上的,他喊我兄弟,大家犯不著這樣啊!”亨特醫生先是抖人情,再對天賭咒:“太陽見證!給我些時間,我一定把那混小子找出來.”
“我們也是信任你,才讓你兒子加入黃金之風短短一年就讓他從癟三升成了能領分紅的幫眾,這不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雷克斯的大臉冷了下來,驚人的殺氣從他眸中四溢,若是街頭開片,光憑這一個眼神就足以嚇得尋常混混不敢動彈。
“可是呢,小亨特是怎么回報我們信任的安排他發貨,結果拿著貨和貨款人間蒸發了.800金鎊的貨,800金鎊的款,哥幾個就不跟你算勞務費了,但我們老大都被驚動來了,精神損失費不得補點兒啊”
亨特醫生顫巍巍地抬頭,目光越過鐵塔般的漢子,只見在眾黑幫份子人墻的后方,一名一身白衣的黑人正在慢悠悠地翻看黑診所帳目,見他望過來,那黑人便報以一個友善的笑容,好像在說“你們慢慢談,我不打擾。”
黃金之風的老大,卡朋先生。
亨特醫生心里一顫,那混小子到底偷了什么東西,竟把他都驚動來了!
在艾克卡朋身旁,還有坐著一名其貌不揚的男人,若不是將目光望過去正好看到,亨特醫生甚至不會注意到他,棕發,白膚,戴著眼鏡,四十來歲的普通南大陸人模樣。
而他手里翻的那張報紙,正是常人看來一片空白的《時鐘塔報》。
七月十七日的頭條,或者說這個月至今的頭條,基本都與不列顛內戰有關。
戰爭已經開打了。首日,王國軍和被王國政府稱為“叛黨”的反叛軍在勞倫斯省遠郊開戰,戰斗結束的很快,王國軍如所有人預料般取得了幾乎壓倒性的勝利,不出一小時便將僱傭兵、大公領地軍與新兵蛋子組成的聯軍擊潰。
叛黨軍掉下三百多具尸體迅速的縮回了城里,城門一關便依託山嶺地形和城防工事當起了烏龜,王國軍一時半會也無可奈何。
不列顛這十多年來政局動盪,國王對遼闊國土的掌控力大不如前,尤其是地處邊疆的勞倫斯省,十六年來已經讓保王黨和勞倫斯大公經營成鐵桶一塊,他們對戰爭早有準備,城墻修建的如防魔族一般,硬生生令王國軍半個月來沒取得任何戰果。
但神秘界普遍認為這種龜縮模式用處不大,只需要派出一名高序列超凡者,或者幾個熟諳戰爭奧術的奧術師,西大陸戰爭已經證明了普通防御工事在絕對力量面前如薄紙般脆弱。
在超凡者和奧術師之流高端戰力的數量上,保王黨與王國政府有著絕對懸殊的數量差距,一旦國王不管不顧強攻,勞倫斯省的十二座城市撐不過一周。
在這種關鍵時刻,永恆教派的立場就顯得尤為重要。
全世界都在等著看好戲,明眼人都知道永恆教派支持誰,但永恆教派作為不列顛的國教,其根基與王室高度綁定,當一個王國、一個南大陸老牌強國傾力反撲,又會對永恆教派造成多大的傷害
等預言之子如龍主預言般大仇得報手刃親叔,永恆教派在不列顛還能剩多少座完好的教堂
報紙上的評論家認為,在預言之子出來之前,永恆教派不可能明著跳反,國王也不想和他們撕破臉,兩方就這么耗著,看戰局將被耗向何方。
永恆教派在昨日發布了一則聲明,聲稱在勞倫斯領中發現了一名“極具危險性的邪教徒”,而時鐘塔報的報導要更為詳細,直接刊登了一張被人斬殺后析出深淵超凡特性的照片,指出勞倫斯大公的小兒子是深淵超凡者。
神教對於深淵超凡者的剿滅有著比任何事都要高的優先級,這是寫在《救世主公約》上的全人類必須遵守的事項,因此永恆教派勒令國王停戰,等抓到其他深淵超凡者再說。
這相當於賦予了勞倫斯省封城據守在法理上的正當性,裝死多日的勞倫斯大公緊接著發布了一條聲明,他沒反,他擁護亞倫王也擁護王國政府,愿意配合調查,但永恆教派要抓邪教徒,沒辦法只好先配合教派云云
如此一來,王國軍一旦選擇強攻,在法理和情理將站不住腳。不列顛承平千年,民心基礎穩固,哪怕強逼青少年拔劍導致民怨滔天也沒出現叛亂者,但若國王選擇強攻,哪怕預言之子不拔劍,永恆教派也有正當理由帶著上千萬普通信徒跳反,屆時國王將真正明白什么叫亂成一鍋粥。
國王當然不愿意被永恆教派這樣拖著,不列顛其余大公和領主都在靜觀局勢發展,甚至蠢蠢欲動,若他們選擇加入叛黨,那高端戰力數量的差距將被迅速彌補,王國軍需要面對的戰線也會越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