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知道這種事?”
鬼舞辻無慘刻薄眉眼上下審視林凜,完全不知道適可而止,“……千年來,我制造了無數鬼,也收買過眾多的人類,他們一直在盡力尋找藍色彼岸花,然而,他們都沒有任何線索,你一個看到我就害怕得站不起來,只會狼狽哭泣的女人,怎么會知道這個消息?”
哦,因為我看過漫畫。
林凜縮了縮脖子。
她自然不敢說這么頭鐵的話,絞盡腦汁試圖編造點她能說出來的善意謊言,結果不管怎么想,她的詞匯量都太狹隘了,正愁得支支吾吾,下方忽然傳來黑死牟宛若天籟的聲音:
“她似乎擁有巫女血統,能窺見過去,洞穿因果,所以才能知曉藍色彼岸花的位置。”
“哦?”鬼舞辻無慘盯著林凜,“是這樣嗎?”
林凜哆哆嗦嗦。
她明明怕得要死,卻不知為何還是有點過不了心里那道坎,脖子僵硬地根本點不下去。
所幸,黑死牟再次善解人意地幫她回答:“的確如此。”
鬼舞辻無慘卻不說話了。
陰郁的梅紅色貓兒眼死死盯著林凜,眼神異常冰冷:“巫女,窺見過去,洞穿因果……呵,看來你知道不少事啊。”
林凜被他問得心里發毛。
黑死牟繼續道:“她的確知道很多事,也看見了很多事,甚至,連緣一的事,都有所了解。”
此話一出,鬼舞辻無慘的臉瞬間綠了。
熟悉的名字勾起了他埋藏內心的恐懼,面皮神經質抽搐起來,過去的回憶不可遏制地涌上心頭,縱然知道繼國緣一已經死去四百年多年,可他帶來的死亡陰影從未有一刻從他心頭消散。
怨恨與恐懼交織的情緒在內心發酵膨脹,令鬼舞辻無慘無所適從,他不愿意遷怒黑死牟,理所當然惡狠狠瞪向什么都沒說的林凜,蛇一樣豎瞳惡意盡顯,只一眼就讓那個弱小的人類瑟瑟發抖,恐懼地趴在地上,就差抱頭痛哭,他這才舒服一點,面無表情走進屋里。
皮鞋踩在木制地板上,發出沉重的叩響,每一聲都像踩在林凜心頭,他一步她一抖。
黑死牟起身上前,把水一樣無力支撐自身的林凜拎起來,望著她三魂去了七魄的可憐樣,難得放緩了聲音:“……無慘大人并不是責怪你。”
林凜哭唧唧點頭。
她、她知道的,鬼舞辻無慘是在遷怒。
打不過繼國緣一,又不舍得罵黑死牟,就只好拿他出氣了。
嗚,她怎么這么慘啊?好日子沒過幾天,難纏的惡鬼就一個接一個找上門,他們真的好討厭啊,不妨礙她跟黑死牟過一輩子會死嗎?!嗚嗚嗚,再這么下去,她就再也不是個合格的全員推了!
“別哭。”黑死牟遞過來一方干凈的帕子,“跟在我身后。記住,絕不可以向對待童磨一樣對待無慘大人,要比對待我還恭順尊敬一百倍。”
林凜擦淚的動作一滯。
哭不出來了,低著頭,用他給的帕子擦鼻涕。
黑死牟:“……總之,無論遭遇什么,都絕對不能反抗質疑無慘大人。”
林凜紅著眼睛看他。
黑死牟:“……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
……
……
房間里燈火通明。
與更喜歡自然光線的黑死牟不同,鬼舞辻無慘對現代化事物接受能力十分出眾,他就坦然地坐在白熾燈正下方,身下是一把不知道何時空運而來,看起來就很貴的真皮沙發,完全不嫌棄白熾燈的光線過于明亮耀眼。
林凜跟在黑死牟身后走進去,她瞬間就注意到了鬼舞辻無慘捏在手中的手機,頓時瞪大眼,下意識就要說點什么,卻被黑死牟拽著跪了下去。
“你是巫女?”
“她并非正統巫女出身。”黑死牟回答。
鬼舞辻無慘冷笑:“她是啞巴嗎?讓她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