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劉季就放話了,‘誰敢來收斂或者探視彭越的,就立刻逮捕他!’
結果,欒布奉了彭越的命令外出公干得知彭越被殺的消息后,毅然前往洛陽祭拜自己的恩主,邊祭祀邊哭泣,匯報自己的工作,然后欒布就被逮捕了。
劉季召見欒布,罵道:“你要和彭越一同謀反嗎?我禁令任何人不得收尸,你偏偏要祭他哭他,那你同彭越一起造反已經很清楚了。趕快把他烹殺!”
劉季左右的人正抬起欒布走向湯鑊的時候,欒布回頭說:“希望陛下能讓我說一句話再死。”
劉季問:“說什么?”
欒布對曰:“當年陛下被困彭城,兵敗于滎陽、成皋一帶的時候,項王之所以不能順利西進,就是因為彭王據守著梁地,跟漢軍聯合而給楚為難的緣故啊。
在那個時候,只要彭王調頭一走,跟楚聯合,漢就失敗;跟漢聯合,楚就失敗。再說垓下之戰,沒有彭王,項羽不會滅亡。
此后天下已經安定,彭王接受符節受了封,也想把這個封爵世世代代地傳下去。現在陛下僅僅為了到梁國征兵,彭王因病不能前來,陛下就產生懷疑,認為他要謀反。
可是彭王謀反的形跡沒有顯露,陛下卻因苛求小節而誅滅了他的家族,我擔心有功之臣人人都會感到自己危險了。如今彭王已經死了,我活著倒不如死去的好,就請您烹了我吧。”
劉季生性雖然殘暴,明白的道理也不多,但他善于聽取別人的意見,又有自知之明,聽人勸吃飽飯是他的人生信條之一。
在稱帝之前,劉季還喜歡偽裝一下明主,看起來很有容人之量,能夠用人信人,可稱帝之后看誰都比他強,看誰都不放心。
彭越死的是真心冤,如果他真謀反,又怎么可能聽從劉季的命令跑到洛陽去解釋?
欒布的話給劉季提了個醒,本來擊敗項羽后天下算是安定了,但經過他這么一鬧,天下又不安定了,沒有令人信服的證據就殺了彭越,這已經讓天下諸侯起了防范之心。
誤殺一個可以狡辯說是受了小人蒙蔽,一時不查犯下錯誤,但若是連欒布這樣的義士也給殺了,剩下的諸侯再也不會相信他了。
劉季知道自己之所以這么容易解決了彭越,就是因為當初處理韓信的時候是只貶不殺,所以彭越才敢前來解釋的,如果當初直接殺了韓信,這次彭越絕不會上當。
權衡利弊之后,劉季就赦免了欒布的罪過,任命他做都尉。
后來漢文帝封欒布為燕相,又做了將軍。
這次匈奴大舉入侵,欒布也是帶了一支兵馬前往雁門支援,結果不敵匈奴大軍,一路且戰且退,回到梁國故地,又來到了江東。
原本不應該敗的這么快的,但那些王侯見勢不妙紛紛投降,欒布就是再有本事也沒用。
“哎,連楚王劉戊都投降了匈奴,江東現在是群龍無首啊,長沙王也是爛泥扶不上墻。”季心之子季念嘆息道。
“誰說江東群龍無首?家父不是已經去請霸王了嗎?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但霸王的名號依舊足以凝聚人心。家父始終相信,即便霸王死了,也一定會守護江東百姓的。”季思肅然道。
欒布拔出了寶劍,“只怕是霸王在天有靈,也未必能幫上忙,還得靠咱們自己。哼!我可不信什么霸王死后封神守護江東的傳說,除非這匈奴大軍葬身在大江之中,無法踏上江東一步!”
恰在此時,江面上的匈奴戰船忽然發出了一連串的爆響。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全沉了!
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