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寧泰縣城,那個打白平的小胖子是這么想的,而在這里,這些人也是這么想的。
而高見沒管這些,他只是把快死的人背了出來。
“走吧。”他對那個自稱正宗的年輕人說道。
“多謝前輩,在下張一元。”對方馬上拱手致謝。
對方這么厲害,稱呼一聲前輩一點問題都沒有。
高見點了點頭,然后問著自己身后的那個小徒弟:“兄弟,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家。”
那個人受了傷,舌頭腫了,說話也浮囊:“謝……謝,大……”
“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說了我也聽不清楚,這樣,你先坐會,歇歇,緩口氣。”高見把放到了旁邊,讓他坐在一個巷子的角落,靠著墻壁稍微喘口氣。
然后,他看向張一元,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提到這個問題,張一元嘆了口氣,捏著拳頭:“真是世風不古,泥沙俱下,武館開得越來越多,可武者越來越少,多出來的只是一幫學武之后的暴徒!”
“只要給錢,就教拳,什么強盜綠林,土匪盜賊,給了錢一樣照單全收,還能大搖大擺的掛著某某傳承的招牌招搖過市,拉幫結伙,坑蒙拐騙,甚至是欺人強搶,作風與匪賊無異!”
“我張家拳的拳風,都給這些人敗壞了!”
“喔,你的意思是,你家拳,有人學去了,還借此開了武館,結果都做些鳥事?”高見明白了,從對方的話語之中,梳理出了事情的經過。
張一元點頭,嘆息:“是,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人,實際上,我今天也是第一天到滄州,家鄉遭了災,到滄州來尋口飯吃,一看有人掛著我張家拳的牌子,就想進去看看,說不定是同門師兄弟。”
“唉,結果……”他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太明白,這世界怎么變成了這樣。
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對高見拱手道:“噢!抱歉,一抱怨起來就沒完沒了了,讓前輩見笑了。”
“沒什么好笑的,你這樣的人現在少見了。”高見說道。
說話之間,他蹲下來,拍了拍那個徒弟后背。
先前張一元說話的時候,他一直沒閑著,而是在觀看這個小徒弟的氣息變化。
看了一會,他確定,這是血循喉嚨,挾舌本,因為氣血被打斷淤積,所以喉嚨則腫,塞氣不通,喘不過氣來。
確定了原因,他以火氣,催發對方的心火,讓對方渾身氣血加速,沖通淤積,于是喉嚨便不再塞氣,雖然依然是腫的,但能說話了,過一會應該就好了。
實踐了兩次,高見發現,五行生克這玩意兒,真的很好用啊,開創這門法門的那位前輩還真是天才,作為一門武藝,這東西確實有點全能了。
“多,多謝兩位,救命之恩!”而那個小徒弟,能喘氣之后,連忙跪下,磕了兩個頭,感謝高見和張一元的救命之恩。
“不用,我只是氣不過那人這般霸道而已,他收了你多少錢財?”張一元把人扶起來,看起來還有些氣憤。
那小徒弟撓了撓頭,說道:“師……他……他說要收我二百錢,就能教拳,可以先學再給錢……我就學了一個月,先用積蓄交了一百錢。”
“我想學門手藝傍身,就答應了,平時就在碼頭扛包,前天發了工錢,就能湊齊二百錢了,但工頭沒發錢,還把我們大哥扣了,我就想請他幫忙,錢發了工錢就補給他……”
“然后,然后就……幸虧大哥來得及時了。”
說完,他又趕緊磕了個頭。
而高見聽了這些,心中差不多理順了事情。
張一元則皺眉:“他收了你一百錢,居然還打你?”
小徒弟則說道:“他說我學了拳,還欠他一百錢。”
張一元更是氣憤:“你學的什么拳!?這一身氣血未起,半點入門的痕跡也無,這人純粹就是騙子!簡直有辱我張家拳的名聲!不過你既然交了百錢,還是拜了張家拳這塊牌子,愿意和我學拳嗎?”
那小徒弟囁囁嚅嚅的說道:“……我,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