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會來找麻煩。
高見做這種事,就是在刨其他工頭的根。
李俊這兩三個碼頭,一年就能有四五金的利潤進賬,整個滄州外城,足足上千個碼頭,就是一年兩三千金的進項。
這全都是落到工頭手里的錢。
這可不少了。
想要收歸所有碼頭,不僅是個超級大工程,肯定也會招來許多工頭的聯手抵制。
說抵制,其實是輕了。
大概率是會演變成火并,甚至是暗殺。
李俊有擔憂,很正常。
這是要死人的。
不過高見笑了笑:“放心吧,我會親自上門找他們談的,你幫我介紹就行了,你應該熟悉吧?”
“東家,你要干什么?”李俊感覺到了某種不詳的預感。
“帶路就行了。”高見說道:“上馬來,指路。”
“你們難道不想過好日子嗎?還是說,你敢賭上性命去和工頭對壘,卻不敢和我走一遭?”
聽見高見這么說,李俊咬了咬牙。
他已經聽明白高見的意思了。
“東家,我要是死了……”
“你死不了,你看我這匹馬,日行兩千里,遇到事你就爬上來,騎馬跑掉就是。”高見笑道。
“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只要還在滄州干活,總是要被尋到頭上的,只是……東家,你真有把握嗎?我死了,你這事兒也能接著往下推進?”李俊手有些抖,但還是認真的對高見問道。
這讓高見的表情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他看得出來,李俊是真的覺得自己會死。
但他好像已經準備上馬了。
哪怕知道前面是死,他還是沒有怕,還是準備和高見一起去。
這讓高見深呼吸了一口,露出笑容:“放心吧,你死不了,只是今晚估計是沒有覺可以睡了。”
“東家,你到底——”
他話沒說完,走龍就已經奔襲而出,由靜至動,他好像是撞到了門板上,一下就把后面的話給憋了回去。
第一家碼頭。
“這是哪個碼頭?工頭是誰?”高見問道。
“這里的工頭叫周應剛,住那個房子。”李俊說道。
高見點頭,下馬,提刀而去。
不多時,有人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開,高見則走了出來。
“你去和那邊的力工說,以后他們跟你干,你不抽水。”高見說道。
李俊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干了,那就不撞南墻不回頭吧,現在再猶猶豫豫就沒有必要了。
盡管他知道,高見這樣,肯定會招致所有工頭,乃至于他們背后勢力的反撲的。
碼頭的這些苦工雖然利薄,但那些大人物們肯定不會容忍有人在他們頭上作祟的。
只是……這位東家這么有底氣,那李俊還是愿意賭一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