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舞蹈也因為在水中,所以呈現出立體的樣貌,再加上她們的魚尾巴之類的,也是頗為引人注目,就像是潛淵之中,有一尾海豚從中躍向高空。
美人掠水輕浮弋,直上層空翠影高
銀蟾出海魚波躍,芳姿艷態妖且妍。
歌而歌,舞而舞。
蚌女魚精,載歌載舞。
華筵玳瑁,美醞醍醐
有酒如河,有肉如山。
龍宮繁華,盡顯其中。
高見和龍孫飲酒作樂,龍孫還出手以術法表演了一出水中生花的異象,惹來高見驚嘆,于是高見也講述了龍孫的術法的來源和衍生歷史,讓龍孫也不禁贊嘆高見的見多識廣。
龍孫又介紹這些舞姬,說她們是如何千里挑一,甚至能在刀尖上跳舞,要不要讓高見挑兩個帶回去。
高見婉拒,只說自己消受不起。
一場宴會下來,賓主盡歡,大家各自歡笑,飲酒食宴,好不歡快。
宴會結束之后,高見笑著告辭。
龍孫起身,送他出門。
兩人最后在水晶宮的門口告別,然后各自離開。
就在高見離開之后,龍孫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之中,先前滿臉的笑容完全收斂,宴會現場也早已被人收拾干凈。
龜丞站在他的旁邊,說道:“王孫,如何看待此人。”
“如果只是今天的印象,我只會覺得這人很和善,很好相處,見多識廣,修為扎實,想來跟腳一定深厚,可以為友,不好為敵。”龍孫如此說道。
“那算上以前的印象呢?”龜丞沒有顯露聲色,依然只是平淡的問道。
“可怕。”龍孫眨了眨眼睛,伸手捂住額頭,往后一靠:“殺了燕閣的殺手,殺了你家金鰲,又屠戮百神,還在滄州外城殺了好幾千人,把之前那些勢力的頭頭綁在一起,讓纖夫和力工們活活把他們打死,不準反抗。”
“每一條說出來,都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善茬,但他在我這里,一點兇性都沒露出來,甚至半點殺意都沒有,而且他看那些鮫姬蚌女的時候,眼神清明,真的半點想要拿走的意思都沒有,此人城府之深,恐怕趕得上龜丞相你了。”龍孫如此說道。
龜丞相馬上低頭:“王孫說笑了,我大鰲一族世代侍奉龍君,白山江流淌這么多年從未有過二心,哪有什么城府可言。”
“不是點你,只是形容而已,金鰲的事情我知道,放在我身上肯定是忍不了的。”龍孫如此說道。
金鰲乃是稀罕的返祖血脈,龜丞特地幫他求來了距離滄州都城很近的清水河當河伯,囑咐他小心行事,不要招惹凡人,也不要回白山江龍宮里面去。
這都為了讓他避禍。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金鰲成長起來,一旦金鰲突破精關,肉身成就大妖,那么白山江大鰲一族的前途可就不止是侍奉龍君了。
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
金鰲在老鰲的運作之下,躲過了龍宮內部的傾軋,沒有被滄州的世家們弄死,卻被一個路過的高見給砍了腦袋。
或許真是天命如此吧。
龍孫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說回高見,有道云:荊磎之珠,夜光之璧,薦之侯王,必藏之于玉匣,緘之于盒中,不以示人,越是喜歡顯擺,禍事就越多,有時候一件小事,出門就變了性質,世人傳言,皆以小成大,以非為是,傳彌廣而理逾乖,名彌假而實逾反,則回犬似人,轉白成黑矣,指犬似人,轉白成黑的例子,茫茫多矣。”
“外界傳聞的高見,和我們親眼所見的高見有沖突很正常,我也不敢確定此人到底是個什么秉性,且看看再說,他這次來拜訪白山江已經是膽子很大了,如果換成平常人,是絕不敢來的,可他居然來了,說明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觀察他的目的,如果對白山江有害,就讓他死在回去的路上,如果對白山江無害的話,金鰲已死,何必還要把自己搭進去呢?”龍孫如此說道。
“多謝王孫。”大鰲點了點頭,但并沒有其他動作。
“不必謝我,這件事你就別過問了,等他目的暴露之后,如果有問題,那時候,就請龜丞出手吧。”龍孫說道。
龜丞再度點頭,然后轉身離去。
他差不多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