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金絲熊聳了聳肩,沒有說話,態度上不置可否,沒什么表示。
于是高見繼續:“那么,單純靠鼠山,肯定是不夠的,想要處理滄州還必須要更大的力量,還有什么東西呢?滄州還有什么力量可以借用呢?哪怕是現在,我也不知道,不過……因為有這種念想,那么他一定在某種程度上還關注著滄州才對。”
“既然這樣,他就絕對不可能忽視掉我造成的影響,而我這次帶來的影響,一定會真正意義上的撼動滄州,比如說,撬一條真龍過來幫忙。”
“這就是我和丹砂回來的一路上,都一直充滿自信的原因,就算丹砂不可信,就算丹砂沒有能力,可借助這件事已經展現了我攪水的能力,如果李尚書想要在滄州干出點事來,就不會放過我這個楔子,我已經被打入了大樹的內里,只要再用點力,就能讓白山江水族這顆大樹攔腰斷掉。”
“畢竟……白山江水族之所以還能夠存在,其實是因為水族在水中有地利,白山江龍君借助地利,還有對左家的效忠,能讓其他世家在不拼命的情況下束手無策。”
“可如果有了真龍的幫助,白山江水族就保不住了,真龍在水下反而能夠壓制蛟龍,不受地利影響,只要滅了白山江水族,就如同斷了左家一臂,那么左家建立的血祭體系必須推倒重來,這個重來的過程,可以插手的事情就太多了。”
“所以,李騶方大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不會放過我這樣一個天上掉下來的幫手,所以我猜測,因為我在白山江鬧出來的事情,我會真正被這位尚書注意到,而你會我這股力量的一部分,你覺得呢,靖江君?”高見如此說道。
靖江君靜靜的看著高見。
金絲熊也饒有興致。
說實話,他真的有點驚異。
如果從對方的對話之中這么看的話,那么從探尋白山江龍宮開始,他就一直在尋找一個讓李騶方注意到他的機會。
也就是說,在丹砂帶著他離開滄州的時候,高見就已經打好主意了!
不管是在滄州做的那些事情,還是在白山江龍宮挑的事兒,再到護送丹砂回東海,高見的目的都相當明確,那就是得到李騶方的投資,以及更多力量的幫助。
高見察覺到了靖江君的目光,就站直身子,和他對視。
一人一龍有著巨大的體型差距,而他們的修為差距只會更大,然而此刻的對視,卻一點都看不出害怕來。
對高見來說,他在那些目的明確,行動精準的背后,還有一個非常簡單的動機……
那就是,終結整個滄州那百年以來的血祭體系。
從踏進這個世界成為祭品的那一瞬間開始,到河伯血祭,再到滄州外城那無休無止的祭品血食被運出去……一路以來,高見的目標就從來沒有變過。
這個目標在這里,所以高見并不覺得有什么好怕的。
這時候,靖江君說話了,他問道:“你不擔心意外嗎?你看看這個所謂的尚書,他做了太多的蠢事,以至于現在他連一個滄州都管不了,在官場上也處處受到掣肘,他如果沒有你想的那么聰明,你的選擇在一開始就死了。”
高見笑笑:“官場上不受掣肘的,那是神仙,皇帝也做不到不受掣肘啊,而你說的愚蠢,可未必是愚蠢,靖江君,很多時候,錯誤只是外人看起來的。”
“一個大官,一個大勢力的主宰,他的很多抉擇,會在外人看來犯了太多的愚蠢錯誤,走了一條錯路,但實際上,這條錯路,是在種種因素的綜合影響下,這是他唯一會走的路,即使是死路。”
他攤開雙手,說道:“這世上,有太多太多這樣的事情,聰明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危機發生,他們只能坐在失控的機關車上一路往前撞,就連跳車都不可能。”
“但越是這種人,就越是會抓住每一個機會,要么跳車,要么改變車頭的方向。”
“我要做的,就是成為這個機會,起碼是機會之一,而現在,我成功了,不是嗎?師出有名很重要吧?”
靖江君問道:“你猜錯了怎么辦?”
高見沒繃住,笑了一聲:“哈……猜錯了就猜錯了,還能怎么?你又不會吃了我,你吃了我,丹砂肯定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