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成為鎮魔司校尉,在滄州內城里面,多多少少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之后在校尉上慢慢磨,慢慢磨,磨了一輩子,從三境成為了四境,現在他的孫子也在鎮魔司里混了一個軍職。
家庭和睦,萬事無憂,只等再過幾年告老離休,含飴弄孫,頤養天年,說不定還能和孫子們聊聊爺爺曾經的威武事跡。
多么完美的一生。
怎么就要來拼命?
他平素里的表現,該收的賄賂會收,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出賣兄弟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
貪功冒進,甚至是搶占別人的功勞,殺良冒功,黨同伐異,吃空餉,喝兵血,甚至幫世家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些事情,柏星之一個也沒少干過。
能在滄州鎮魔司安安穩穩的活了一輩子,積攢的功勞足以四境的修為成為副將,足以說明,柏星之絕對不是什么善茬。
所以,左岸才認為,柏星之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就是因此才選擇了柏星之作為突破口,來為自己主動通風報信,成為左岸能夠除掉高見的一個‘自愿內應’。
可是……
柏星之沒有這樣做,雖然他還是落入了左岸的圈套,成為了左岸的棋子,為左岸提供了消息,但他毅然決然的站在了高見這邊。
“為什么?”左岸將氣禁從對方的嘴唇上解開。
“你今日做了這些事,你應該知道的,事后,我會殺絕你家所有人,你的子嗣,你的妻子,你的孫子孫女外孫們,可惜你的父母早就死了,不然也跑不掉。”左岸淡淡的說道:“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說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可以讓他們都去投胎。”
都去投胎,可是天大的讓步了。
對左岸來說,湮滅神魂,掐滅胎光真靈簡直和吃飯一樣簡單。
這都是為了提升籌碼。
雖然不知道高見是怎么藏住自己的,但讓柏星之當著高見的面前敘說為什么要幫高見,顯而易見的是可以逼迫高見主動出來的。
柏星之終于可以說話了。
他凝滯在空中,想要動彈身體,卻怎么也動不了,渾身上下不像是被束縛,而像是‘癱瘓’,體內勾連的氣被阻斷了,讓他感應不到自己的身體,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同時,空氣也被禁住,他停在半空里。
不過,柏星之想要啐一口,不過他發現自己啐不了,身體已經不由他掌控,他可以說話,卻除了說話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他只能嘆了口氣,說道:“左岸,你今天會死的。”
左岸搖搖頭:“那可難說,如果我只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話,搞不好會死,我相信高見肯定是有手段的,只不過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
“所以,閑話少說吧,還是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吧,你知道的,在我這里,你永遠贏不了。”
左岸說的很自信,因為這就是事實。
左岸是天才,也是世家子弟,雖然運氣不太好,可這些都是事實,柏星之在他手中翻不出半點浪花。
此刻,也只不過是淪為了他的棋子,成為左岸逼迫高見現身的籌碼。
柏星之,雖然說是什么副將,不過誰都知道,他是個小人物,靠蠅營狗茍上的位,而且還沒什么實權。
天賦一般,家世一般,境遇一般,雖然比大部分人都強了,但在左岸這種人看來只不過是個笑話,是個蟲豸一般的東西。
聽著左岸的話,柏星之的表情很微妙。
但他突然笑了出來。
是啊。
這些東西,他自己也知道。
柏星之是個‘小天才’,家境是‘不錯’。
所以他知道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樣子的,知道真正的家世是什么樣的。
他一輩子拼盡全力,都是想往那里靠一靠。
可是……一輩子已經過去了。
拼盡全力努力的人,是最討厭天才的。
自己奮斗的人,是最討厭家世淵源的。
偏偏,柏星之兩個都占了。
真的……很討厭。
討厭自己畢生努力的結果,無數汗水澆灌的果實,引以為豪的驕傲,被另一個人如此簡單地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