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人找了個地方把水一潑,端著盆回來的時候,發現西門恭還蹲在門口發呆,似乎是在遠遠眺望著前面的情況。
“小哥在看什么?那邊有什么好看的嗎?”那人好奇的對西門恭問道。
“沒什么,就是看那些人而已,你是鎮魔司的人?”西門恭問道
“是,我鎮魔司的,你呢?是來隨行的?”那人猜測道。
猜是隨行的也很正常,因為公子哥們都在不遠處互相交談,少有獨自行走的。
西門恭也察覺到了這點,于是他點了點頭:“是啊,我是隨行的。”
不知道為什么……他說出了自己是隨行的這句話。
不,不對,
他其實知道為什么。
因為如果說出‘我是來參賽的’,那么就顯得他格格不入了,一點也融入不進去那些公子哥的圈子里面。
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
西門家,本來也就是‘勉強’躋身世家行列,世襲的位置,所做的事情,也不過是典史文書之類的雜事,地位本身就不高,功法也不強。
他的功法,門路來自于儒家,但并非正統的儒家浩然之氣,而是君子六藝之中的‘數’。
《保氏》有云:“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九數,分為方田、粟米、差分、少廣、商功、均輸、方程、贏不足、旁要,合在一起,又稱術數。
這九數,西門家精通……也不能說是精通吧,反正擅長術算,所以統理文書,計算各種各樣的方略都相當不錯,其功法主要開啟的是神關,能夠預判,計算敵人的行動,弱點則是自身很弱,并沒有太強的正面作戰能力,基本都是作為輔助存在的。
參加太學選拔,基本上也就是陪跑了。
神朝對這些注重輔助能力的功法其實并不歧視,但說實話,他在輔助里也不是很強……淪為世家末流,終歸是有原因的。
這時候,西門恭聽見,剛剛那位刀不離身的鎮魔司軍官主動對他搭話道:“那幫世家公子哥都很厲害啊,左家那三個,你看,身上感覺藏的神都有幾十尊了,還全是三境四境的,這算作弊吧?”
西門恭一聽這話,就知道是不了解世家的人說的。
所以他解釋道:“能收服神祇,本身也算是本事,作什么弊?這就是巫覡的看家本領,不讓他們求助場外的神祇其實已經算限制了。”
“憑自己收服的也就算了,靠家世收服的也算嗎?”
“哈哈,誰說家世不算天賦了?”西門恭笑道。
他繼續說道:“有的人生下來就天生異象,有百獸朝拜,烈陽當空。”
“有的人生有重瞳,不需修行便可十歲力拔萬斤。”
“還有的人出生就有飛龍盤踞門上,甘為驅使。”
“既然這些都是正常的,那有一部分人生下來就很有錢,很有地位,又有什么區別呢?說到底都是一樣的啊,誰說父母給的就不是自己的了?生而為人本身就已經超越了幾乎所有妖物了,照你這么說,妖物們豈不是更委屈?三關九竅不全,生下來就低人一等。”
“這世上就是不公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