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多大仇啊,非要把他們最自信的地方擊潰嗎?”水蒼蒼搖頭。
高見沒說話。
畢竟他要做的可不是什么‘擊潰’啊。
他要做的是擊殺。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悄無聲息的擊殺而做的準備而已,
“既然這樣,那就用最簡單的辦法咯,王金找上門來,我就把王金打退,左思找上門來,你就由你負責左思。”
“把這兩邊都打回去蹲著,然后我們兩個等地震平息,下去解決死災,那就這么定好了。”水蒼蒼如此說道。
“嗯,就按你說的辦。”高見點頭。
“希望能按我說的辦吧。”水蒼蒼意味深長的看了高見一眼,沒有再深入話題。
高見對此不置可否,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多東西不必說透,再說了,誰又能篤定他別有用心呢?哪怕是水蒼蒼,他所猜測的也不過是高見想要擊潰左家那幾位的道心而已。
說破天去,也沒有人的腦洞大到會去猜測高見這種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會選擇魚死網破吧?這風險太大,收益又太小。
高見是個前途光明的年輕人,天賦極好,身后站著越州勾家,還有一條真龍給他撐腰,自己也爭氣。
他只要不作死,前途那是大大的光明。
為什么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在太學選拔上殺人呢?這完全說不通嘛!
他沒有任何的動機,找不到任何理由,畢竟就常識來看,殺三個左家公子,并不能對左家造成什么毀滅性的影響。
只是高見自己知道。
這其實是多米諾骨牌的一部分。
白山江水族被滅,左家基層力量失控,水家敲打,前代掌舵掌權,現任掌舵不受信任,預定的繼承人死亡,太學選拔失利,每一件事對左家來說,都不是什么大事。
可所有的事情堆疊在一起……那時候造成的壓力,就會暴露出左家的真正破綻,就好像一個人膝蓋受了暗傷,平時看不出來,可到了需要承擔重壓的時候,他便會捂住膝蓋,疼痛不已,那是以前留下來的破綻。
現在這些事情,都是在給左家加壓。
等到了一個臨界點,左家就會受不了,就會捂住膝蓋,或者捂住后腰。
現在,高見其實不知道他的破綻是什么,是膝蓋,是后腰,是背上,還是手腕,這些一概都不清楚,但等到加壓到了一定程度,這些就會全部暴露出來。
待到那時,才是左家覆滅的前奏,才是滄州血祭的終結。
混亂之際,一門世家真正的底蘊,以及真正的弱點,才會完全顯露出來。
高見可不相信左家一點弱點和破綻都沒有。
這么一條百足之蟲,在滄州盤踞爬行了幾千年,這幾千年來,各種沉疴爛疾,各種腐敗,各種齷齪,必然存在于蟲軀之上。
只是這條蟲的聲勢太大,在沒有露出破綻的情況下,這些沉疴暗疾是藏起來的,沒有人能真正知道,恐怕就連左家自己都不知道。
一個大家族,盤踞在整個滄州,其中各種蠅營狗茍,誰能全部摸清楚?就是神仙來了也不行吧。
高見心中暗暗琢磨,手中握著銹刀。
就在這時,銹刀本來的兩寸刀鋒,突然多出一寸來。
高見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