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都無所謂?那你可真是……眼界太小了。”李騶方搖了搖頭。
如果這么算的話,那世上人人都沒有罪了,都可以推給別人了,按照這個思路,高見根本就不該殺任何一個人。
“不,李尚書,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舉個例子吧。”高見伸出一根手指。
然后他傷口吃痛,不得不又收了回去。
“還是直接說吧,就別手舞足蹈了。”李騶方說道。
“好。”高見無奈點頭,但他還是迅速整理了一下思想,
“就比如說,左家。”
“左家的罪惡不止血祭,實際上,左家把很多好人,至少是正常人的人,逼成了一個壞人,這些被逼的人,才是真的可憐。”
“在我看來,以眼還眼是不公平的。壞人施暴,受害人反擊。在這一過程中受害者還被逼成了一個他曾經最厭惡的人……明明是好人,卻被逼成了壞人。”
“這不公平。”
“李尚書,你看見的灰色,就是這樣的灰色嗎?我可覺得這一點都不灰啊,是有人把他們逼成這樣的,而不是他們天然就是灰色的。”
李騶方面無表情,不置可否,只是問道:“那你有什么辦法?按你這個說法,左家也有苦衷,左家也覺得自己是被逼的,那誰不是被逼的呢?誰沒有難處呢?誰說不出兩句苦衷呢?人人都有苦衷,那人人便都無錯了嗎?還是說,你要來一句‘錯的是這個世道’?你要這么說的話,我可要看不起你了。”
錯的是這個世道。
這是正確的話。
但也是一句廢話。
說出來都沒什么意義,純粹是浪費時間。
如果高見說了半天,就只是為了說這句話的話,那李騶方只會覺得……實在是很失望啊。
那樣的話,高見就真的只能當刀了,本來他其實是看見了高見的表現,想讓他當握刀的那個人的。
刀是任由別人驅使的,所以腦子不好的人才會去當刀。
高見的腦子好使,但如果只是擅長‘戰術’,那么其實也就是一把聰明點的刀,真正的握刀人,需要清楚的知道刀怎么揮,要砍在什么地方,要砍幾分,砍幾下。
但這時候,高見說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不想評論世道的對錯,我只是說,你想的太復雜了,砍了左家,就沒了血祭,就這么簡單。”
“這世上不止一個左家,血祭或許其他地方沒有,但其他地方也有別的東西,總有你看不慣的,你都要殺?”
“都要殺。”
“連這世道,你也要殺?”
“也要殺!”
“你殺得了嗎?”
“我已經殺了左家,其他的殺不殺得了,我不知道,但你問我敢不敢砍,我只能說,我敢砍,對方死不死是對方的事情。”高見隨口說道。
李騶方。“哈哈,你當不了握刀的人,你殺性太重,把刀給你,會死很多人。”
“無所謂,我格局也不是很大。”高見不是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