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介紹起來:“在這邊,凡是大肚子女人,想要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就要在出門時拉住一個小孩子問他,因為小孩子還沒長大,和肚子里的孩子能說話,是金口,他說弟弟,大家興高采烈,他要是說妹妹,大家就只當沒聽見。”
高見有些好奇:“隨便拉?為什么大家都追著這個小孩問,他有什么特別的嗎?”
楊凌便解釋道:“這種,一般就是前面一個說準了,所以大家都覺得他的金口特別靈,能看得出來。”
“噢……那看起來,應該是說中了那邊的吧?”高見又指了指旁邊的一棟房子,房子里,一個年輕妻子正在照顧一對嬰兒,那一對嬰兒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對龍鳳胎。
“大人怎么知道的?”楊凌有些意外的問道。
“那個小孩年紀不大,不可能到處亂跑,所以他家應該就在附近,這幾個孕婦和家人扎堆過來,顯然是從其他地方特地趕過來的,這就說明他說的一定非常準,而不是尋常的猜男猜女,所以我推測的話,應該是猜中了一個龍鳳胎,所以才會有人專程趕過來問。”
這話一說,楊凌眨了眨眼睛,然后感嘆道:“大人你的觀察力還真是,厲害……不過這樣也是好事,這樣的話,大人應該能夠看得清楚更多的事情吧?”
“不知道啊,看的還不夠多,不過那小孩挺有意思的,多看看吧。”高見笑了笑,找了個地方站著,就和普通的村莊閑漢一樣。
當然,因為他的衣著和氣質,一眼就知道不是,所以大家都不敢朝這邊來,做事也要躲著這邊。
但躲歸躲,這些村民躲的地方,實際上對高見的感知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區別,他還是能夠看得見。
楊凌顯然也能看見,就陪著高見一起在旁邊看那個小孩的經歷。
小小年紀,說話都說不明白的小孩,就這么被大人們圍在中間,請來請去看肚皮,甚至很遠的地方也有人來請他。
但可惜,高見很清楚,那孩子不是什么鬼眼金口,也沒有任何的威能和術法支持,因此看不見那些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可憐的那孩子,就高見眼里,他的年紀還太小了,兩三歲的孩子,還在穿開襠褲,說不好連什么是男什么是女都還不知道,怎么可能說得準呢?
只是,那些愚夫愚婦非要他說,還要拿糖誘惑,為了吃糖,就瞎說一下。
大部分人也都是討個彩頭,說弟弟就開心一下,說妹妹就打岔裝沒聽見。
但也有的人就不正常,比如就在高見看了一個時辰之后,就有有一個男人,他好像特別相信那個小孩子的話,在那個小孩說了‘妹妹’之后,他就罵他老婆,還踢她,說是她的肚子有病,只會生丫頭。
高見就在旁邊看著,沒有說話。
反倒是楊凌,立馬沖出去,大聲呵斥,把人斥退了,免了今天這頓打。
不過,以后就管不了了。
還看見了官差來抓人,說是拖欠了餉錢,醫館里的病人在咬牙撐著等接骨,旁邊農田里一堆人在干活,還有人在追著小孩子問男女。
這就是這里的生活。
無趣,愚昧,疲倦、勞作、反復的熬夜、饑餓、干渴、長時間地餓飯、寒冷、牢獄,沒衣服穿。
沒什么趣味可言,娛樂只限于那么幾種,小孩子們也只有泥巴,樹葉,石頭和樹木可以玩而已,大人們也就是賭博,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