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真爽。
高見再度撲了上去,在和對方豁命廝殺之際,往日酒宴上那些彎彎繞繞突然變得可笑。
對面那位八境武者,他的眼睛在噴火,多干凈,純粹的眼神——
和之前在金家喝酒吃飯時,那位金家公子藏在折扇后的打量完全不同,當時他親手給那人斟了杯酒,嘴里還說著“風雨同舟“的漂亮話,現在就過來劫了對方的道。
那八境武者也全力出手,掩護自家巨獸車隊撤退,
高見的肋骨挨了一道劍光,疼得他齜牙咧嘴。這疼真好,比聽幽明地那位‘黃長老’一邊打官腔一邊謀算十億人命的時候,自己太陽穴突突跳的疼要好。
此刻,他任由血腥氣沖開喉嚨,發出平日里絕對不會發出的暴躁吼聲,吼聲驚的巨獸加快了腳步。
那把‘萬仞’徹底被銹刀斬碎,高見杵著刀喘氣,虎口裂開的血順著刀柄往下滴。
他可以看見那位八境武者瞪圓的眼睛里,映著高見此刻的臉,可這雙眼里沒有隱忍,只有赤裸裸的恨,純粹的、滾燙的恨。
高見此刻居然有些貪戀這種恨意,起碼比那些世家拜見過來藏在笏板后的眼真誠。
戰斗仍然在繼續。
刀劍碰撞,反震之力回卷而來,高見的虎口在震,心卻在笑,盡管他的虎口就被反震開裂,但手里的刀是刀,血是血,沒有裹著綢緞的陰謀,沒有嵌在問安帖子里的金票。
哐當一下。
刀脊撞上第二把劍時,刀劍碰撞里迸出的火星無比絢爛,此刻的廝殺里嗅到了讓他渾身顫栗的感覺。
說實話,高見竟在期待眼前的八境反手刺穿他的肺葉,好讓那些淤積在胸腔里的恭維話隨著血噴出來。
血水順著眉骨流進嘴角,他卻在劇烈的喘息中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快意。
沒有太學那些文辭華美卻字字滴血詔書,沒有蓋著大印的妖魔敕封,此刻,只有捉對廝殺而已。
他們為殺我而來,我為殺他們而殺,像兩匹狼在荒野撕咬,不必在文書里編撰忠勇,不必將血淋淋的人頭美化成功績。
那位八境武者,身法如風,腳踏奇步,側身避開刀鋒,手中長劍一抖,劍氣如虹,化作數十道光弧,朝高見周身要害刺去。他的劍氣縱橫,招式迅捷,每一道劍光都精準無比,已開了氣關,殺力非凡。
高見的面具,被這一下,碎了一半。
只是,這一瞬間,他看見了對方打碎的面具下,半張扭曲的笑臉。
這人……是瘋子嗎?
還笑得出來?他現在可是下風。
高見也發現了自己在笑,只是,這笑和他在銅鏡前,對著那些貴人輕笑的弧度不同。
刀,就該這樣用啊。
“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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