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的門簾猛地被掀開,不是風,是比寒風更刺骨的威壓。
空氣瞬間凝滯了。喧囂的酒館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醉漢的劃拳聲、跑堂的吆喝聲、碗碟的碰撞聲,全都戛然而止。一股無形的、沉重如山岳般的氣息籠罩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仿佛連爐膛里跳動的火焰都矮了幾分。
門口站著三個人。為首的是個年輕人,穿著錦袍,料子在昏暗油膩的燈光下依舊泛著溫潤的光澤,像初雪覆蓋下的凍玉。
他面容俊秀,皮膚白皙得不像常年在風沙里打滾的人,眼神淡漠,掃視著酒館里的蕓蕓眾生,如同看著一堆待清理的垃圾。他身后跟著兩個漢子,穿著青灰色的勁裝,腰懸長劍,氣息沉凝,眼神銳利如鷹隼,渾身散發著一種與這破落小鎮格格不入的精悍與冰冷。
覃隆心頭猛地一沉,握著寶錢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他沒見過這種陣仗,但那年輕人身上透出的、仿佛天生就該高人一等的氣度,那身后護衛鐵石般的壓迫感,讓他瞬間想起了師父提過的那個詞——世家!
他下意識地看向師父。師父原本懶洋洋靠著墻的身體,在門簾掀開的剎那,已經繃得像一張拉滿的硬弓。
“方……方家的人……”師父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那就是世家公子?”覃隆好奇的看著那人。
真瀟灑,真帥,真是一身的貴氣。
“傻子!公子會為了一條狗親自來?那他媽是個奴才。”師父罵道。
是啊,一身公子范兒的人,其實是個奴才,而且還是個沒資格在真正公子面前露面的奴才,因為公子哥身邊的奴才可不會來干這種雜事。
那穿著錦袍的人,聽見了這話,眼神惡的像是要吃人。
但他沒有生氣太久,只是揮了揮手。
身后兩個護衛出手了。
只一下就擒住了師父。
那是三境,整整兩個!
師父的開始掙扎,巨大的屈辱和憤怒讓他猛地抬頭,渾濁的眼睛里爆發出困獸般的兇光,死死盯著那錦袍公子,嘶吼道:“老子殺的是狗!不是人!你們至于……”
“至于。”錦袍公子……不,錦袍奴才打斷了他,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個事實,“那條‘雪影’,是異種,通人性,抵得上你這種貨色十條命。你殺了它,就得用命來填。填多少,看少爺心情。”
后來,真是一場惡戰,覃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著出來的。
但師父死了。
師父最后枯槁的手,此刻冰涼冰涼,死死抓住覃隆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他把那柄烏沉沉的短劍塞進覃隆手里,劍柄的麻繩還帶著他最后一點體溫。
他最后說了一句:“媽的……這帳還是沒賴掉,到頭來,這東西還是你的。”
“他們還在追,你快點跑,我去攔住他們。”
“記住,這不是爭勝的,是爭命的。”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