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眼前堵著自己的一堆人,高見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說實話,平靜是現在高見最多的感覺,見識過的東西多了之后,就會發現很多事情根本在心里翻不起波瀾,因此自然做什么都顯得云淡風輕。
和地仙玩過命之后,再看這些學生,總覺得小打小鬧啊。
他的目光掃過眼前這群明顯來者不善的“歡迎隊伍,拱手道:“諸位師兄在此相候,莫非是太學又有什么新的事情,需要高某參與?”
“迎新?”旁邊一個身材微胖、面皮白凈的學子嗤笑一聲,語帶譏諷:“高師弟說笑了。我等在此,不過是久聞師弟昔日堵門立牌、自稱‘無敵’的赫赫威名,仰慕已久,師弟涼州建功,想必修為更是突飛猛進,我等心癢難耐,特來請師弟指點一二,也好讓我等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無敵’?”
這話說得一點不客氣,直接把高見當初“堵門”的舊事翻了出來,還扣上了“自稱無敵”的帽子。
高見立刻很恭謙的說道:“師兄此言差矣。當日高某初入太學,立牌挑戰,只為與諸位同窗切磋印證,以求進益。‘無敵’二字,不過是激勵自身、引玉之磚的狂言罷了,若因此惹得諸位師兄不快,高某在此賠個不是。”
他姿態放得低,言語也圓滑,畢竟他又不是什么狂魔,能早點平事,早點去藏經閣學習,提升自己,那才是正經事。
整天想著和別人爭斗,那是傻瓜之舉,只有無腦狂徒才會這么做。
“好一個‘引玉之磚’!”又一個身材精瘦、眼神銳利的學子走上前,說道,“高師弟當日連敗十八位同窗,何等威風,如今功成歸來,想必更是睥睨同輩。怎么,如今反倒謙虛起來了?是覺得我等不配做你的‘磚’。”
“師兄何必咄咄逼人。”高見目光直視那精瘦學子“高某行事,只問該不該,不問怕不怕。切磋印證,本是常事,高某隨時歡迎。只是諸位師兄今日這般陣仗,攔于學府門前,不知是代表太學考校歸來的學子,還是……純粹為了私怨?”
“私怨?”那精瘦學子被高見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適,聲音拔高了幾分,“我等身為太學前輩,見后進學弟歸來,關心其學業進度,想考校一番,有何不可?高師弟如此推三阻四,莫非是涼州一行,耗盡了心力,修為不進反退?還是說,那所謂的‘無敵’之名,不過是仗著幾分運氣,如今心虛了?”
這話越說越難聽,幾乎是指著鼻子質疑高見了。
高見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搖了搖頭。
他目光掃過蒼海,見蒼海只是負手而立,面無表情,似乎默許了這場挑釁。
高見心中了然,蒼海這是想借他人之手,試試自己的深淺,也維護一下他這位“學長”在太學中的威信和尊嚴。
“師兄此言,未免太過武斷。”高見的聲音冷了下來,“高某修為如何,無需向任何人證明。太學之內,自有師長考校功過,若諸位師兄執意要以私斗論高下……”他頓了頓,目光如電般刺向那咄咄逼人的精瘦學子,“高某奉陪便是!只是拳腳無眼,若是不小心傷了師兄,還請勿怪高某學藝不精!”
“狂妄!”那精瘦學子本就被高見之前的眼神看得心頭火起,此刻再被這近乎蔑視的言語一激,哪里還忍得住?
太學眾多學子,沒有哪不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雖然高見聲名在外,而且當初確實很是厲害,但這幾個月時間,太學內部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
太學學子們,各個都是精英,心性,家世,天賦,俱是上乘,高見出手之后,已經是過去了好幾個月。
這幾個月的時間,高見在堵門那一天所展現出來的招數,根底,都被扒的清清楚楚,都被拆解的明明白白。
而且,這種拆解并不是單純的破招,這是一種‘學習’‘進步’。
高見那一戰,所展露出來的眾多手段,實際上是讓整個太學的平均水平都提了一截起來,大家罵歸罵,學歸學,既然有可學之處,那就肯定會立馬跟進。
這就是太學模式。
當一個人突破極限的時候,其他人將會迅速跟進,大家都是天才,除非是某些獨門絕活,比如高見的魔氣這種,其他的類似于‘思路’‘技巧’之類的東西,都是可以被很快復制甚至是優化的。
正是因為這種手段,太學才能夠一直屹立不倒啊。
所以,高見幾個月之前還能說自己‘無敵’,現在可就未必了,因為他的那些戰斗思路和技巧,不說人人都會,但起碼眼前來攔路的幾個,全都已經掌握了。
“那,試試吧。”精瘦學子站出前一聲,身形猛地前沖!
他動作極快,顯然也是下過苦功的。只見他右拳緊握,拳鋒之上隱隱有淡青色的氣流纏繞,帶著破空之聲,直搗高見面門,這一拳,勢大力沉,顯然是含怒而發,已失了切磋的分寸,直欲給高見一個狠狠的教訓。
周圍的人立刻停下腳步,開始圍觀,有人面露興奮,有人則微微皺眉,覺得此舉有些過分。蒼海的眼神也微微一凝,緊緊盯著場中。
面對這氣勢洶洶、直取要害的一拳,高見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