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個月過后,太學例行放假的日子到了。
按照慣例,本該是發放新一輪考核任務之時。但或許是因為高見上次涼州之行的手段過于酷烈,震懾了某些人,或許是李騶方在暗中運作,又或許是學宮方面也覺得需要讓這柄過于鋒利的刀暫時回鞘沉淀……總之,這一次,沒有任何任務落到高見頭上。
高見樂得輕松,無人招惹,無人打擾,正合他意。他深知,七境修為在這藏龍臥虎的神都根本算不得什么,與東海龍宮、與那些真正的大能相比,更是渺小。他需要時間,需要積累,一刻都不敢懈怠。
然而,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并未持續太久。
就在假期開始后不久的一個午后,高見剛結束一輪吐納,正準備前往藏經閣時,一只通體漆黑、眼神銳利的鐵羽鷹隼悄無聲息地滑翔而至,精準地將一個小小的金屬信筒丟在了他的窗臺上。
高見心中一動,拿起信筒,取出內里一卷薄如蟬翼的特殊絹紙。
展開,上面只有李騶方那熟悉的、帶著一絲凌厲筆鋒的字跡,內容簡短至極:
“來見我。”
高見目光一凝,沒有絲毫猶豫。李騶方此刻傳信,絕非尋常。
他立刻起身,甚至來不及換下練功服,身形一動,便已如清風般掠出太學,熟門熟路地再次來到了那座位于“霓裳”戲樓頂層的隱秘密室。
密室之中,檀香依舊,但氣氛卻與上次對飲狂歡時截然不同。
李騶方面色沉凝,眉頭緊鎖,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顯然心事重重。見到高見推門而入,他抬了抬手,示意高見坐下,直接切入正題。
“滄州出事了。”李騶方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煩躁,“這次找你來,并非太學公干,也非要去懲戒誰。是私事,關乎我整頓滄州官場的計劃,需要你去援助。”
高見坐下,神色平靜:“具體情況?滄州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記得離開滄州時,左家已經覆滅,當地官場在李騶方的遙控下正逐步清理,理應趨于平穩才對。
“叛逆。”李騶方吐出兩個字,隨即又搖了搖頭,“或者說,曾經是叛逆,滄州原本的漕運命脈,幾乎已被一伙突然崛起的勢力徹底掌控。當地的世家起初試圖暴力鎮壓,卻碰得頭破血流,反而讓局勢徹底失控,現在尾大不掉,麻煩得很。”
高見皺眉:“叛逆?能掌控一州漕運,讓世家都鎮壓不住的叛逆,恐怕不是尋常草寇吧?首領何人?實力如何?”
李騶方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開始詳細解釋這突如其來的變局。
就在高見離開滄州、前往神都陽京這段光景里,滄州之地,一位名叫李俊的年輕人如同彗星般崛起,其經歷堪稱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