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永遠是在立足的根本,還得修行啊。
飛舟日夜兼程。
十天后,舷窗外熟悉的景色開始出現——那是滄州地界特有的、縱橫交錯的水網和略顯粗獷的平原風貌。
“大人,滄州已至,可以下船了。”一名身著飛舟制服的侍女恭敬地在艙門外稟報。
艙室內,高見正在打拳。
他一拳一腳,雖然蘊含萬鈞巨力,不過卻沒有爆發出來,而是在體內就已經內耗完畢,相當于自己和自己對拳,每一擊都是全力,但每一擊都沒有任何的破壞力。
高見的力量掌控能力,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以至于完全爆發七境的氣血,也不會外溢分毫,外界看見,見識不夠的還以為他只是凡人練拳。
眼見侍女來通知,高見收手,擦了把汗,周身那如同烘爐般熾熱的氣息瞬間收斂,皮膚下流轉的武道內氣隱沒,微微扭曲的空氣也恢復了平靜。
他緩緩睜開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如同長刀歸鞘,所有外放的異象盡數收入體內,恢復了平常模樣。
他長身而起,整理了一下略顯簡單的衣袍,推開艙門。
踏上滄州土地的那一刻,濕潤而略帶泥腥味的空氣撲面而來,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新的緊張氣息。
高極抬頭。
滄州,他回來了。
落到地上,他看向四周。
飛舟停泊之處,乃是滄州內城的專用港埠,高見走下舷梯,目光所及,是滄州內城熟悉的景致。
滄州號稱水鄉,內城更是將這份特質發揮到了極致。
寬闊的河道取代了尋常城市的街道,清澈的活水在白玉石砌成的河岸間潺潺流淌,一座座雕欄玉砌的石橋連接兩岸。河道兩旁,是鱗次櫛比的亭臺樓閣,飛檐翹角,精巧別致。
這些建筑多以靈木、靈玉為材,不僅美觀,還銘刻著各種聚靈、防護、凈塵的陣法微光。
空氣中靈氣氤氳,遠比外界濃郁,四季如春,不見塵埃。偶爾有華麗的畫舫或小巧的靈舟駛過,船上多是衣著光鮮、氣息不俗的修行者或世家子弟。這里的一切,都彰顯著與凡俗隔絕的優渥與精致。
然而,高見的心思并不在這片的安樂窩。
他只是粗略一掃,便徑直穿過內城守衛森嚴的城門,走向了那道隔絕兩個世界的巨大城墻之外——滄州外城。
踏入外城的瞬間,高見不由得愣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與他記憶中的那個污水橫流、棚屋雜亂、充斥著貧窮與掙扎的外城,截然不同!
從表象上看,此刻的外城,甚至和內城有了幾分形似!
街道變得寬闊整潔,鋪著切割整齊的青石板,雖然只是凡石,卻不見往日的泥濘與垃圾。河道被拓寬疏浚,兩岸也用規整的石頭壘砌得頗為齊整。房屋不再是低矮破爛的窩棚,而是統一建成了白墻灰瓦、樣式簡潔卻牢固的磚石院落,排列井然有序。整體看上去,竟有幾分內城那種規整、潔凈的雛形。
但高見一眼就看出了本質的區別——這只是“徒有其型”。
內城的道路是能自動修復、匯聚靈氣的靈材;這里的只是堅硬些的普通青石。內城的房屋是能調節溫度、冬暖夏涼、銘刻陣法的靈木靈玉之屋;這里的只是遮風避雨的磚瓦房。
至于那些內城標配的、如同血脈般遍布每個角落的靈力流通管路、隨手可用的聚水陣、恒溫陣、凈化陣……在這里,一概全無。
這里沒有氤氳的靈氣,只有凡俗的空氣;沒有四季如春的舒適,只有自然的風霜雨雪。
但是——
高見的目光掃過那些雖然簡陋卻干凈整潔的街道,掃過那些雖然平凡卻足以安居的房屋,掃過街上行人雖然依舊穿著樸素但臉上卻少了幾分麻木、多了幾分生氣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