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水無涯氣得渾身發抖。
高見不再猶豫。
局勢至此,已無轉圜余地。他目光轉回水無涯,手中銹刀再次揚起。
高見不再猶豫。局勢至此,已無轉圜余地。他目光轉回氣息萎靡、眼神卻依舊閃爍著算計光芒的水無涯,手中銹刀再次揚起,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
面對這毫不掩飾的死亡威脅,水無涯強忍著重傷和反噬帶來的劇痛,急聲開口,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慣有的、試圖掌控局面的腔調:“高見!且慢!你能與王罡達成默契,為何不能與我水家合作?!”
他死死盯著高見的眼睛,試圖捕捉任何一絲情緒的波動:“我知道!你才是李俊背后真正的推手!我也知道你們想在滄州做什么!可以談!王罡能給你的,我水家能給得更多!水家在滄州經營數百年,根深蒂固,對各地的掌控遠非王家可比!與我們合作,你們的計劃推行起來只會更順利,阻力更,利益……也更大!”
以利益誘之,分化拉攏,這是世家集團們最熟悉、也最常用的談判伎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世人奔波勞碌,強者爭權奪勢,無非都是為了更多的資源、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權柄。只要是有理性的人,都會在權衡利弊后選擇利益最大化的方案。這正是世家能夠形成龐大集團、維系統治的核心邏輯。
聞言,高見揚起的刀鋒,果真微微一頓,沒有立刻斬下。他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水無涯,仿佛在思考。
一旁的王罡眉頭緊鎖,周身氣血微微鼓蕩,但出乎意料地,他并沒有出言打斷或阻止,只是冷眼旁觀,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想看看高見究竟會如何抉擇。
水無涯見高見似乎有所意動,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連忙趁熱打鐵,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蠱惑:“高見,你是聰明人!當知成大事者不拘節!那些凡夫俗子,自會繁衍,如同河水沙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需——”
“噗嗤!”
一聲輕微卻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入血肉的聲音,打斷了水無涯的話語。
水無涯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截銹跡斑斑的刀尖,不知何時已經從他背后透出,刀身上甚至沒有沾染多少鮮血。
高見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他身后,保持著出刀的姿態。他原本還想聽聽水無涯到底能出什么,但他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唉,真是的。”高見輕輕嘆了口氣.
水無涯的身體晃了晃,隨即從中裂開,分成兩半向左右倒去。
一位十境煉氣士,滄州水家的老祖,就此隕.
干脆利地砍了水無涯,高見甩了甩刀身上并不存在的血珠,這才回頭看向一直沉默的王罡,語氣帶著一絲調侃:“王老祖,你總不會也打算和我聊聊合作,談談利益分配這些事情吧?”
王罡聞言,那張粗獷的臉上露出一抹近乎純粹的戰意,他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有力:“那不至于。蠅營狗茍、討價還價的事情,交給
他活動了一下脖頸,發出咔咔的聲響,周身氣血開始如同蘇醒的火山般緩緩升騰,目光灼灼地鎖定高見:“我只是覺得,你先殺了他,這樣的話,你就不會逃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地面微微震顫,向高見伸出一只手,做出一個邀戰的手勢,簡單而直接:
“來,現在清凈了。就你我,分個高下。”
高見承認,相較于水無涯那種精于算計、滿口利益的家伙,他還是更習慣應對王罡這種直來直去的武者。
盡管王罡身為世家老祖,手下沾染的鮮血、所做的惡事絕不會比水無涯少半分,但他骨子里到底還是個純粹的武夫,保留了十境武者應有的那份坦蕩氣魄與對力量的尊重。
“好,”高見握緊手中銹刀,刀身那新生的寸許鋒芒流轉著幽光,“那就撇開那些陰謀算計,以武夫意氣,定這最后一場吧!”
“哼,什么意氣不意氣!”王罡嗤笑一聲,捏緊的拳頭發出爆豆般的骨鳴,周身氣血如同赤色狼煙轟然爆發,將周圍殘存的法寶碎片都吹飛開來,“輸便是死,贏家通吃,就這么簡單!意氣之爭是孩子的把戲,老子今天就要光明正大地打死你,然后,剩下的所有東西,自然都是我的戰利品!”
話音未,他已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赤色流星,沒有任何花哨,只有最極致的力量與速度,朝著高見發起了最狂暴的沖鋒!
拳!刀!悍然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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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肆虐的能量漸漸平息,漫天煙塵緩緩下。
廢墟中央,一道身影依舊挺立。
是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