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楚云飛在衛兵的領導下,徑直走進華北戰斗群駐地。
行至一房前,屋內燈火通明,衛兵輕聲道:“長官就在里面。”
楚云飛深吸一口氣,邁步上前輕輕叩門。
咚咚咚!
“王長官,楚某前來拜訪!”
“進。”
嘎吱!
楚云飛推門而出,王奉坐在桌后,手中擺弄著一根鋼筆,面前還有一大堆草紙。
“不必拘束,坐。”
說罷,指了指桌前提前準備好的木椅。
楚云飛四下張望,小心翼翼的關上門。
“王長官,實不相瞞,楚某最近遇到了些難題.”
王奉微微挑眉,心中有些驚訝。
“發生什么了?”
楚云飛坐到椅子上,面露糾結之色:“這”
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王奉意識到了不對勁,楚云飛能遇到什么麻煩,還一定要和自己說。
該不會是和我有關吧?
“這里是我部駐地,無需顧忌,但說無妨。”
楚云飛哀嘆一聲:“唉,當下大敵當前,日寇在我中華大地上瘋狂肆虐,屠戮百姓,當政者不思攘外,卻在安內上下足了心思。”
“我楚云飛,自認為是一名真正的職業軍人,相比于黨國其他同僚,不愿介入軍閥黨派之爭而削弱抗戰力量,但有些人非逼我楚某做出表態.”
雖然二人見面次數不多,但每次聊起來都非常投機,楚云飛也是打心里認可王奉這個朋友,交談起來頗為坦率。
王奉一愣。
楚云飛和閻老西都是山西五臺縣人,這關系就相當于常凱申和浙江派軍官。
根正苗紅的嫡系啊,怎么會提起這件事。
看著王奉不解的表情,楚云飛接著道:“王長官,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再遮遮掩掩了。”
“眼下閻長官排除異己,對出身黃埔的軍官進行打壓,目前晉綏軍中,黃埔出身的高級軍官少之又少,你我便是其中一員啊。”
王奉擰著眉頭,心中仍有不解。
閻老西打壓黃埔系軍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楚云飛不也好好的,怎么會突然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莫非?
王奉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雖然楚云飛現在才反應過來,被卷進了派系斗爭中。
但閻老西實質性的打壓,在當日晉中會面時,便已經露出爪牙了。
當時他還在納悶,閻老西怎么會調遣晉綏軍的精銳嫡系前往娘子關一線,這幾乎和送死沒什么區別。
今日一事,正好給那日的疑惑做出了解答。
楚云飛及其358團,已經受到閻老西猜忌了。
回想起黃紹竑對自己說的話,恐怕楚云飛也同樣經歷了一次。
正要說話之際,王奉突然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
閻老西為什么要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打壓黃埔系軍官?
常言道鳥盡弓藏,過河拆橋。
但香月清司的第一軍尚在忻口一線盤踞,第20師團馬上就要攻破娘子關。
正是形勢危急時刻,怎么會
王奉瞪大了眼睛。
該不會真和我有關吧
要論在晉綏軍黃埔系軍官中,誰的軍銜最高,非自己莫屬。
楚云飛憑借著老鄉的身份,也才坐到上校團長的位置。
況且晉中那會兒,正是華北戰斗群整編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