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
南京政府。
中央統帥部軍事會議。
會上氣氛壓抑。
白崇禧一再勸說:“委座,淞滬戰場敵我懸殊,我軍雖抱必死的決心,然血肉之軀究不敵炮火的摧殘啊!”
淞滬抗戰進行時,除了前敵總指揮外,副參謀長白崇禧也多次親冒炮火,趕往一線督戰。
常凱申皺眉,面色不悅:“堅守淞滬,乃黨國之抗戰大計,豈能輕言撤退?”
“再守三日!”
白崇禧看向眼前油鹽不進的常凱申,心里急的不行。
再守三日
三天之前也是這么說的。
三日又三日,何其之多也。
所謂的抗戰大計,說到底,不過是指望著國聯調停罷了。
“委座,這.”
常凱申聽得有些不耐煩:“健生,我意已決。”
“遷都一事,待淞滬戰役結束之后,另做施行。”
雖然對國聯仍抱有幻想,但他也做好了最壞打算。
早在10月29日,常凱申在國防最高會議上明確提出遷都重慶,30日南京政府已經通過這項決議。
顧及到眼下遷都會影響作戰士氣,遂并未大張旗鼓的宣揚。
但在場的一眾高級軍官皆已心知肚明。
常凱申左右環視:“諸位,還有什么事嗎?”
“散會!”
常凱申率先離開會場,后方白崇禧與李宗仁面面相覷。
“德鄰,唉.”白崇禧有很多話想說,但這里是南京,不是廣西,暗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務必要做到謹言慎行。
二人搭檔多年,李宗仁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建生,既是統帥下令,還是執行下去吧”
南京政壇猶如一灘渾水,早在10月12日中央統帥部便已下達命令,發表他任第五戰區長官,駐節徐州。
但淞滬戰事緊急,統帥部正是用人之際,便奉委員長面諭暫留南京,遲遲未動身,
白崇禧:“聽聞山西王奉是一員虎將,若是能運用得當,說不定會有奇效。”
提起王奉,李宗仁眉頭舒展,第五戰區所用兵力不足七個軍,且均被列為‘雜牌部隊’,兵額不足,訓練和士氣也并非上乘,和在上海作戰的部隊相比,就是三四等貨色。
好在常凱申幾日前,擬定將華北戰斗群劃入第五戰區,不然手中還真無可有之人。
李宗仁笑了笑:“縱觀第五戰區,能堪大用之軍寥寥無幾,王師正在其列。”
用長官的姓,給麾下部隊冠以名稱之事屢見不鮮,平型關大捷后,常凱申給八路軍發表賀電時,便將115師稱之為‘林師’。
‘戰斗群’這一編制,李宗仁也沒聽說過,但從規模上看應該與師級部隊無異。
因此將華北戰斗群稱之為王師。
會議結束后,常凱申回到辦公室。
辦公桌上的文件摞得有小山般高,全是關于淞滬戰場的消息,他坐到沙發上,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的吊頂燈。
內心無比糾結。
國聯的調停到底會不會來?
屋外天色暗沉,狂風呼嘯,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淞滬戰場的情況,常凱申心知肚明,幾乎一天能打光一個師的兵力,在上海作戰的部隊,是舉國之精銳,再這么耗下去,后面的仗沒法打了。
常凱申長嘆一聲:“唉”
淞滬抗戰已經持續了將近三個月,他已經向國聯,向世界表明了守土御敵的決心,但期盼已久的英美法調停始終不見蹤影。
淞滬會戰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1937年8月13日上海戰事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