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沖鋒!沖鋒!”
“殺鬼子!別讓他們跑掉了!”
負責指揮進攻的軍官大喊,借著猛烈的炮火壓制,再一次對鬼子陣地發動進攻。
殷殷鮮血染紅了河水,到處可見漂浮的尸體,順著水流向下游漂去。
“第四次進攻了,還要再繼續打嗎?”一名上尉連長大喊。
軍官的回復斬釘截鐵:“打!”
“上峰來了命令,過了河再打一公里,就是小鬼子的師團指揮所!”
“哪怕全營都死光了,也要打到河對岸去!”
上尉連長邊裝彈邊吼:“好!我帶兄弟們再沖一次!”
將彈匣塞滿后,上前將半截房梁木踢到河里——這是工兵排搜遍附近所有房屋,找到的“渡河工具”,鋸齒狀的木茬上還粘著半片帶血的軍服布料。
其他士兵有樣學樣,將剩余五六根房梁木踢進河里。
隨后一個猛子扎下去,抓緊浮木,在冰涼刺骨的河水里撲騰。
“掩護!掩護!”岸上的軍官大喊,急的眼睛通紅。
實在沒辦法了,只能采用這種方式渡河。
日軍不但炸毀了唯一的石橋,還實行堅壁清野戰術,除了磚石瓦礫之外,什么都沒留下。
幾十名士兵開始渡河,對岸的日軍也反應過來,用幾挺九二式重機槍織出交叉火網,子彈打在水面濺起連綿白線
“噠噠噠——!”
上尉連長吐出一口混著泥沙的河水,,抬頭看向日軍陣地。
幾挺重機槍剛開火,就被擲彈筒和步兵炮打的抬不起頭,只能靠著步槍進行零星回擊。
“快!還有已經過半了!”他大聲喊叫著,試圖給周圍的士兵鼓勁。
原本一根浮木上,至少帶著七八名士兵,眼下剛過一半,就只剩下五名。
直接陣亡了將近一半!
所幸后方的掩護非常給力,長治1938型重機槍,憑借優秀的火力持續性,在中近距離對射上徹底碾壓九二式重機槍。
身后熟練的炮兵更是掐準火力間隙,用高爆彈把對岸的沙袋工事炸上了天。
順利抵達河對岸后,上尉看向身旁剩下的二十多名士兵:“構筑防御,掩護弟兄們渡河!”
抵達河對岸只是第一步。
沿河堤壩直接將日軍陣地抬高,谷底向上至少還有幾十米的落差。
上尉剛想舉槍還擊,一枚子彈正中他的左肺。
“媽的小鬼子”感受到傷口的疼痛后,他一下栽倒在地,想要伸手去堵住血眼,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的。
垂死之際,上尉嘴里嘀咕著:
“娘孩兒不孝沒再多殺兩個鬼子”
“手榴彈!”
剩下的士兵依托彈坑,構建班排級防御圈,將臨時橋頭堡穩固住。
己方部隊距離過近,炮縱的轟炸停止,六門二七式75毫米野戰炮被推了出來,開始延伸徐進彈幕,支援步兵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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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所內電報機“滴滴”作響,中島今朝吾徹底亂了心神,一通通電話撥出去,要么是電話線被炸斷了,一點回應都沒有,要么是說自己要頂不住了,請求撥劃支援。
“八嘎!”
中島今朝吾攥緊話筒,指尖發白,嘴邊的怒罵被爆炸聲吞沒,參謀官要貼的很近,才能聽清他說了什么。
“閣下,野田少尉前來報道!”
中島今朝吾立馬走到門口。
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軍官站在門外:“將軍閣下!”
“呦西!不愧是劍道五段的俊才!”中島的視線掃過對方腰間佩刀——刀鐔上纏著象征“百人斬”的猩紅緞帶。
“向井君怎么還沒來?”中島今朝吾向外掃了一眼,發現只有野田毅一人。
參謀官解釋:“向井少尉被炮彈炸死了!”
中島今朝吾有些惋惜:“八嘎!可惡的支那人!”
“浪費了帝國英才”
“野田君,你的部隊在哪里?”
叫這兩人過來的原因也很簡單,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仗打不下去了。
戰局徹底崩壞。
支那人用一枚枚榴彈,徹底擊碎了他頑強阻敵,榮譽加身的美夢,不得不開始籌劃突圍。
野田毅和向井敏明是他最欣賞的青年軍官,小隊長的軍職,麾下規模精簡,正好適合趁著夜色鉆出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