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山方向固然重要,但只是側翼,真正的戰場,還是在安慶方向。
“楊森所部的實力稍強一些,但仍是一群烏合之眾,眼下還沒到關鍵時刻,不能急著把所有的籌碼,都放到賭桌上。”
越到關鍵時刻,他越覺得戰爭就是一場賭博。
賭手下軍隊的作戰士氣,賭日軍的戰略指揮,賭國家民族的抗戰決心!
手里有一個團的時候,部隊非常精簡,戰線也不長,哪怕防線出了問題,自己也能及時做出反應,馬上堵住漏洞。
可現在,一旦戰場出了問題,即便自己能及時得知消息,也很難做出有效應對。
跨越上百公里的戰線可不是說笑的,運輸物資需要時間,調動部隊需要時間,等到支援部隊抵達,日軍早就完成了作戰任務,待在原地以逸待勞。
趙方遠敬了個禮:“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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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
陳誠會見了遠道而來的何應欽。
辦公室內。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
陳誠遞上一根香煙:“敬之,快來嘗嘗,美國貨,現在這東西可緊缺貨。”
何應欽笑著接過,抽上一口后:“辭修,你為了這武漢作戰,現在怕是連家都不回了。”
他在進門時就注意到了,在辦公室的一角,擺放著一張鐵床,窗臺上除了堆積成山的文件,還有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
陳誠笑了笑:“此次會戰,若是達不成事先預定的戰略目標,恐怕連國都要亡了,何談顧家一說。”
何應欽:“委座對此次會戰非常關注,又從西南后方調撥了一批補給,想必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運抵武漢。”
陳誠猛抽了幾口,掐滅手里的香煙:“敬之,前線戰況緊急,每天發到衛戍司令部的電報,摞起來能有半人高,咱們長話短說,你此次前來武漢,是委座下達了什么命令嗎?”
何應欽吐了一口煙霧,笑著說:“辭修猜的不錯,委座讓我特意來問你,第九戰區的具體作戰綱領。”
陳誠皺眉:“安慶之戰吃緊,第九戰區的事,還是以后再做商定吧。”
何應欽:“戰區部署還要早做準備,倉促而行的話,作戰效果必然會不太理想。”
陳誠猶豫了下:“這我一會兒去發一封電報,此事干系重大,我一個人,恐怕還抉擇不了。”
何應欽點點頭:“如此甚好!”
常凱申或許是因為猜忌,特意叫他過來傳話,詢問陳誠第九戰區防務一事。
但他能坐到參謀總長的位置,靈活變通之術早就爛熟于心,只要能按時把防務布置遞交上去,中間的過程,常凱申也不會過問。
大敵當前,日寇重兵壓境,若是軍隊高層中再刮起一股猜忌之風,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主和派可以拍拍屁股,去當日本人的走狗,常凱申也能憑借統帥的地位,像溥儀那樣,在日本人手底下當個傀儡總統。
但下面這些主戰的將軍,參謀,處境可要艱難些了。
雖然不會被清算,但政治地位定會大不如前。
孰輕孰重,何應欽掂量的清,陳誠也分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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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