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蕭景齊快步離開此地,生怕再和白云觀牽扯上任何關系。
站在三清觀門口的白辰真人,此刻卻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蕭宇政賜給姜云的牌匾?
她瞬間明白了,為何這位平日如此敬重自己的弟子,今日為何突然意志堅定,要退出師門。
旁邊的歸元子看著蕭景齊走遠了,這才趕忙上前攙扶白辰真人:“師尊,您不要動怒,要我說,這蕭景齊就是狼心狗肺,在師尊您這學了一身能耐,轉頭便要退出師門。”
“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規矩。”
“不要廢話,扶我回靜室,快!”白辰真人咬牙說道。
歸元子見師尊神色有些怪異,趕忙將她攙扶回靜室,至于門口蕭景齊留下的那些東西,自有觀中其他小道士收拾整理。
回到靜室坐下以后,白辰真人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歸元子:“昨夜放火,你被人發現了嗎?”
歸元子一愣,搖了搖頭:“師尊放心,昨日我是偷偷潛入三清觀中,潑上火油,待火勢一起,便第一時間離開,絕對沒有讓人發現。”
白辰真人聞言,重重松了一口氣,額頭帶著幾分汗漬,她趕緊從靜室內的柜子中,拿出一張足有五百兩的銀票。
“這錢你拿上,立馬離開京城,到外面避一避風頭。”
避風頭?
歸元子疑惑的問道:“師尊,這是出什么事了?”
“沒事。”白辰真人擠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出京以后,一路向北,出北關過上幾年再回來。”
白辰真人哪能告訴歸元子真相。
要是歸元子知道昨夜,自己親手燒了陛下御賜的牌匾,恐怕是雙腿發軟,連逃的力氣都沒了。
果然,毫不知情的歸元子并未多想,接過銀票,思慮片刻問:“那我先回家一趟,向我家中老父告別。”
“你家中我會好好照顧,你立馬離開。”
歸元子還是第一次見師尊如此焦急的模樣,也不敢再多言,趕緊起身收拾行李離開。
白辰真人在靜室內,是徹底沒法靜下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趕快推開靜室的門,往白云觀后方的深院而去。
她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但只要歸元子逃出京城,那么一切都還有回旋的余地。
無憑無據。
說是白云觀燒的,自然得要證據!
當然,此事必須得先告知靈谷子師伯。
白云觀后方,有一處清凈的小院,院中種著不少新鮮的蔬菜,靈谷子此時正在里面挑著雜草,戴著農帽,一副老農打扮,哪有半分得道高人姿態。
“靈谷子師伯。”白辰真人進入院子后,面色凝重,恭敬行禮后,咬緊牙齒,深吸一口氣:“我犯錯了。”
在菜地里忙碌的靈谷子緩緩抬起頭:“犯錯了?白辰丫頭,你這倔強脾氣,能讓你認錯的事情,可是不多。”
“做什么事了?”靈谷子手里拿著菜地里挑出的野草,丟到一旁。
“我聽聞姜云要建三清觀,便讓人去一把火,將其燒了!”
靈谷子聞言,頓時皺眉:“胡鬧。”
“怎可輕易毀人觀宇!”
“如此做了,豈不是結下血海深仇?”
白辰真人原本還想反駁,可想到牌匾的事,她擠出苦笑:“師伯,燒掉三清觀時,連他們的牌匾也燒了。”
“可這牌匾,是陛下所賜……”
聽完白辰真人的話,靈谷子竟是沉默了下來。
能讓一位三品大天師無話可說,足以可見白辰所做的事情,闖禍多大。
靈谷子的嘴唇微微動了好幾次,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恐怕便是古人所說的無言以對。
“罷了,罷了。”靈谷子微微搖頭,重新走回菜地,念道:“天有定數命有跡,人生起落皆天機。”
念完這句話,他便繼續低頭種菜,不顧此事。
白辰真人本想求助于師伯,可見師伯的態度,并不想過多的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