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前,倒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場景。
蕭宇政病入膏肓,摸蕭景復的手,都有些顫抖,緩緩說道:“景復,我記得,你監國,已是四月有余?”
“沒錯。”蕭景復連連點頭。
蕭宇政緩緩問道:“這段時間,不知你對這監國,有何感悟。”
蕭景復答道:“兒臣愚笨,許多事情,也只能多耗費一些時間,希望能像父皇一樣,勵精圖治,讓咱們周國中興而盛。”
“好,倒是好啊。”蕭宇政微微瞇起雙眼,突然話鋒一轉:“我聽說,近些日子,京城內的禁軍調動了?”
蕭景復心里咯噔一聲,莫非,此事已經讓父皇知曉?
他深吸一口氣,微微咬緊了牙齒,沉聲說道:“父皇,如今您身體不適,京城之內,風云變幻,兒臣甚至聽聞,有人想要加害于您。”
“我便讓禁軍加強戒備,保護您老人家的安全。”
蕭宇政緩緩說道:“可是,禁軍的調動,必須經過朕的批準,朕只是病了,不是死了。”
“調動禁軍,得父皇死了,你繼位以后,才能做,明白嗎?”
蕭景復神色大變,趕忙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兒臣只是擔心驚擾父皇病情。”
蕭宇政目光深邃,緩緩問道:“景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還瞞著朕?”
“古人都說,自古君王皆薄幸,最是無情帝王家。”
“朕并不認同這句話,我認為,你們都是朕的孩子,咱們是血脈至親。”
“若是有瞞著父皇的事,大可以一五一十的說出。”
蕭景復心中微微一動,跪在地上:“絕無此事。”
聽到這四個字后,蕭宇政心中徹底冰涼了下來。
“那你去吧。”蕭宇政微微閉上雙眼,躺在病榻上,不再言語。
“兒臣告退。”蕭景復恭恭敬敬的從寢宮中走出,也沒有搭理蕭景慶,而是直接來到皇宮大門,找到了在此看守的張堯。
來到皇城內的一間無人的房間之中,這里,已經熬制出一鍋帶著漿糊的砒霜,一股刺鼻之味,更是噴涌而出。
此味,刺得蕭景復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殿下,東西我已經備好……”張堯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真,真要用嗎?”
蕭景復咬緊牙齒,目光閃爍不已,弒父,這事一旦傳開,自己的名聲就毀了。
可……
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
許小剛已經進宮,父皇恐怕已經知曉自己阻攔姜云進獻仙草之事。
所以,他才會那樣詢問一句。
父皇沒有咽氣,若是突然立下圣旨,要更換太子……
蕭宇政能屹立朝堂三十年,只要他沒有咽氣,他的圣旨,便沒人能阻攔。
“我父皇不咽氣,我怕是睡不著啊。”蕭景復咬緊牙齒,說道:“你挑選一百禁軍,立馬跟我去父皇寢宮,我要親自喂父皇,吃下這記補藥。”
父皇已經在病榻四月,突然駕崩,相信朝廷大臣不會有所懷疑。
然后自己登基稱帝后,大可以像當初父皇殺了他皇兄那般,掩蓋真相!
想到這,他捏緊拳頭,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