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三年七月初二
郕王府中,胡善祥因為在道觀中待過一段時間,整個人顯得平易近人,仙風道骨。
這會看著大著肚子的兒媳,胡善祥忍不住擔憂道:“婉兒,你這肚子太醫怎么說啊?我這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按理來說七個多月的肚子不應該這么大啊?”
感受著孩子在肚子里的動靜,汪婉兒輕輕摸了摸肚子,輕聲道:“娘,兒媳沒事,剛開始懷孕確實不舒服,但后來娘從道觀回來,兒媳的身子就強健了起來,您看兒媳這白里透紅的臉色就知道了。”
還未出生的寧寧: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啊!畢竟你要是身子不好,那我該怎么辦?我還是個正在發育的小胚胎呢!
胡善祥雖然不認為是自己的功勞,但也沒多說什么,不過看著眼前人的好氣色,心也放松了些。不過心里卻暗自盤算著該怎么給自家兒媳補一補。她當年懷祁鈺的時候已經被廢,身邊也沒有什么好東西,之后又一直生活在道觀了,這才導致自家祁鈺身體底子單薄,到孫兒這可不能再有這種情況了!
汪婉兒看著自家婆婆慈愛的模樣,心里暗罵先帝朱瞻基不做人,自己婆婆明明賢良淑德,待人和善,但先帝卻為了一個孫若薇,要死要活的非要廢后,簡直是不可理喻!什么玩意兒!以她一個正常人的眼光來看,自家婆婆無論是長相還是品性,都遠遠勝過那孫太后,也不知先帝朱瞻基到底看上孫太后什么了?
一想到當今皇上的種種做派,汪婉兒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可沒看出來這位主英明神武的模樣,反而盡顯昏暈無能!想當年,當年太祖皇帝以乞丐之身位登九五,為出現東漢十常侍和大唐宦官專權的教訓,特意在宮中親立鐵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內臣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
雖然太宗皇帝朱棣用了三寶太監鄭和,但人家好歹有真材實料,也不敢動太祖祖訓,結果當今皇上一掌權,太祖的鐵牌直接被王振給丟到臭水溝了,這要是太祖太宗地下有知,只怕棺材板都蓋不嚴實!
地府的朱瞻基:老子又不是先知,我怎么知道這兒子的破事!
朱祁鈺從外面回來,看著這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只覺得心都被填滿了,雖然從小被父親評價‘懦弱無剛,不堪大用’,但自己也不在意,如今這樣的家庭溫暖才是自己最向往的!
不過這平靜的日子卻沒有維持太久,看著突然緊緊捂住肚子,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的汪婉兒,朱祁鈺連忙快步上前,急切問道:“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我這就讓人去請太醫!”
汪婉兒面色蒼白,滿面痛苦地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正統十四年八月,烈日高懸,酷熱難耐,汪婉兒看著眼前滿是倔強的兩個兒子,只覺得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