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諾低頭看了眼跟在身邊的女原始人,“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自殺殉情?”
小溪身體一抖,埋下頭沒有說話,沉默地跟著。
沒有反駁,那就是默認了。
李諾不擅長安慰人,更喜歡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幫別人擺脫精神內耗。
他從腰間卸下一把激光手槍塞到小溪的懷里:
“人固有一死,或輕于子彈,或重于飛船。拿著這把槍,五天后,我們太空野獸氏族要和那幫雜碎開戰,你跟我們一起去戰斗,別讓自己的死一文不值。明白嗎?”
小溪攥緊激光手槍,指尖發白,身子微顫,聲音里多出哽咽和決絕:
“是,尊者。”
“很好。”李諾把激光手槍的用法講述幾遍,話鋒一轉問道:
“為什么你的丈夫這么快就會被飲骨者控制?是寶庫里的寄生孢子有問題,還是你的丈夫有問題?”
從被飲骨者寄生到被飲骨者完全控制,一般需要經過24個小時,這個階段被定義為感染初期。
滿打滿算,小溪的丈夫不過被寄生了兩個小時而已。
也就在這兩個小時內,他完全淪為飲骨者的傀儡,這實在有違常理。
“尊者,飲骨者奴役我們的上一代文明時,改造了那個文明的人類,讓他們更容易被飲骨者寄生。我的先祖和我們這一代文明也非常容易被飲骨者寄生。”
小溪缺乏基因改造方面的知識,說得模棱兩可。
李諾卻是聽明白了,包括小溪在內的所有原始人都存在某種基因缺陷。
對于這些人來說,死在歐涅人手里算是一種解脫,不然遲早成為飲骨者的傀儡。
李諾問:
“這是你選擇自我了結的原因之一嗎?”
“是的,尊者。”
“你看到野獸種出來的綠皮生物了嗎?”李諾又問。
“看到了,尊者的氏族和力量強大而神秘,是我們這些人無法企及的存在。”
李諾再問:
“我們氏族和飲骨者相比,誰強?”
小溪深深思索,“我感覺尊者的力量更強。”
“嗯,既然你清楚這一點,那就向我展現你的價值。五天之內,幫野獸清點完寶庫里的所有東西,安頓好可能出現的其他原始人。五天后,跟隨我上陣殺敵。你要是活下來,我就幫你擺脫命運的桎梏。”
當副總督這幾個月里,李諾別的沒學會,畫餅的本事一路飆升。
甭管五天后的結果如何,先把餅畫了再說。
但很明顯,他低估了這個餅的份量。
小溪膝蓋一軟,作勢跪下磕頭,“尊者,您簡直是…”
“不準跪,也不準說我是神。”李諾一把拉起小溪,推著對方往前走,“最后再強調一遍,我不是神。你要是再說錯話,我就把你丟在外面。還有,別叫我尊者,叫我大人。”
“是,大人。”小溪不敢反抗。
李諾在心中暗嘆一聲,媽耶,自己今天說了多少遍“我不是神”,都快成黃皮子的嘴替了。
一路無言,抵達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