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可汗,李諾·威爾錫向您致敬。”
察合臺岔開大腿坐在寶座上,面前是咕嚕冒泡的茶壺和剛炒好的黃油米花。
他朝旁邊的座椅指了指,“坐吧,威爾錫。你了解那四句詩歌的含義嗎?”
李諾入座,察合臺拎起茶壺倒出奶茶,撒入黃油米花,一人一杯熱騰騰的奶茶。
李諾謝過,思忖道:
“我沒理解錯的話,那四句詩歌意在鼓勵我們不畏讒言和磨難,砥礪前行,就如同大浪淘沙那樣,只有經歷千遍萬遍的過濾,我們才能收獲閃閃發光的黃金。”
有句話李諾沒說。
詩里的主角是個被貶之人,而自己是個剛上任的副總督。
所以用這四句詩來鼓勵自己其實是不太恰當的。
考慮到察合臺是個戰錘30k時代的基因原體,無法完全理解夏語的內涵,這情有可原。
“嗯,不錯,很少有人會將夏語研究得如此透徹,我考考你。”
察合臺指向墻上的一幅刺繡。
刺繡上是一輪紅日躍出海面的圖像,以紅色和亮金色為主基調。
波濤被海風揉碎,海面在紅日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這幅刺繡是我從泰拉的古博物館里找到的,帝皇見我喜歡,就把它送給我了。你覺得用哪幾句夏語詩歌來形容它最恰當?”
用夏語詩歌來描寫刺繡上的圖像?
這個出題思路在李諾的預料之中。
“可汗,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請教一個問題。”
“哦?什么問題?”
李諾定了定心神,迎著對方的目光說道:
“我想您也感受到了,夏語的文化與帝國的主流文化格格不入。根據帝國歷史專家的研究,帝國的哥特語由古泰拉的多種語言融合而來,但很明顯,其中見不到夏語的符號元素。您覺得傳承夏語的古泰拉人去哪里了呢?”
這個問題讓會客室內的空氣變得寂靜。
燃燒松木的火爐劈啪作響,茶壺內的液面翻滾起伏,裊裊白霧升騰而起。
依靠門板站立的秦夏微微動容,他對李諾所提出的問題始料未及。
說句不違心的話,秦夏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并感到無比困惑。
大遠征開啟至今過去了至少600個年頭,人類帝國尋回了數以萬計的帝國世界,可卻始終沒有找到傳承夏語文化的。
就仿佛發明這一文化的古泰拉人,早已在人類第一次殖民銀河系前就消失了一樣。
這種離奇的現象,實在是令人費解。
察合臺輕拍大腿,長嘆一聲:
“威爾錫,你的問題,我回答不了。白色疤痕軍團一直是大遠征的先鋒軍和偵察主力。我們用最快的速度探索未知區域,為其它的遠征艦隊繪制星圖。我們已經探索了至少三分之二個銀河系,卻始終沒能找到傳承夏語文化的失落世界…”
察合臺站起身,背負雙手,來回走了幾步,在紅日躍出海面的刺繡前停下腳步,聲音變得空靈:
“不可否認的是,古泰拉上確實存在過夏語國度。我們沒能找到它們在銀河系內設立的殖民地,不代表它們不存在。或許,它們深藏在一個我們暫時無法觸及的地方。”
“您說的是網道嗎?”李諾語出驚人。
察合臺猛地轉身,瞪大眼睛緊盯李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