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下別無他意,只是想知道四象會元的解法。”
聲音聽起來很誠懇。
學霸還是個學癡。
“不若溫掌柜開出條件,在下必讓溫掌柜看到誠意。”
溫婉笑著拒絕,“師父不愿招惹是非,我自然也不敢泄露天機。公子在我這里尋不到答案,請回吧。”
程允章站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眸色平靜而堅決,“我明日會再來酒肆,直到掌柜不惜賜教為止。”
學霸竟然還是個犟種?
溫婉沖著那人瘦削的背影喊:“明日我未必在酒肆。”
“無妨。心誠則靈。”
那男子忽而腳步一頓,扭過頭來。
陽光落在他周身,男子一襲白衣飄飄似仙者,縹緲若羽化飛仙。
他眉眼化開,撩唇輕笑,“對了溫掌柜,我姓程,名允章。來自播州程氏。”
溫婉挑眉,“喔”了一聲,卻沒作下文。
播州程氏,很…牛逼嗎?
還不是被她騙著買了這么多壇子酒?
呵,她下次給別人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也要來一句:平縣溫氏。
只不過…播州程氏…在哪里聽過呢?
很耳熟的樣子。
程允章拿著那張薄紙走在前頭,酒坊伙計們搬著一壇壇的酒往樹蔭下的馬車中去。
元敬在馬車上等了半晌,又見溫家酒肆人流如織,眼睜睜看著一壇又一壇的老酒被清空,一顆心難受得緊。
本以為今日溫家酒坊清倉,他定然能全部賤價回收,三瓜兩棗的打發了溫家,熄了溫家東山再起的心,酒坊自然手到擒來。
哪知溫婉假模假樣的玩一手削價券,竟然將陳年酒全部高價賣出!
元敬氣得眼睛都發紅。
鄉下地方的蠢貨,果然沒見識,上趕著去給溫家送銀子!
可恨!
偏程允章回來的時候,身后跟著幾個搬酒的溫家活計,幾個漢子將一壇壇酒往馬車后面擺,瞬間塞滿本就不大的馬車。
元敬面色不虞,“老幺,你這是做什么?”
程允章全然無視元敬黑如鍋底的臉,只顧看手上那張紙,神情分外專注,“買酒啊。”
元敬一梗,氣不打一處來,“那你為何要買溫家的酒?”
程允章頭也不抬,“溫掌柜手里有我想要的東西。”
元敬更氣了。
他知道這位表弟平日里惜字如金不說,性格更是古怪,他耐著性子問:“她手里能有什么你想要的東西?”
“一道算學題目的解法。”
“什么題。”
“四象會元。”
“四象會元是什么東西?”
“一道算學題目的解法。”
對話成功閉環。
元敬終于泄了氣,隨后又幡然醒悟,程老幺分明是又把他當狗在溜!
曾幾何時,元家春節團圓宴上,父親讓他給長輩們表演背書。六歲的元敬背得稀里糊涂,偏偏這小子躲在人群里一直不斷對他示以鼓勵贊賞的微笑,導致他越背越自信,越背越覺得自己行。
最后他才知道他爹讓他背《三字經》,而他第一句…就背的是《千字文》。
當然結局是他挨了爹一頓竹筍炒肉。
從小到大上了這小子多少次當,怎么還沒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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