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自然圍著陳媽一片歡呼雀躍。
鑫隆錢莊他們聽不懂,可拿銅板三個字聽得清楚。
溫維明混在其中,兩只手都拿著雞毛撣子,扯著喉嚨喊著,只覺得熱血沸騰。
女兒這法子好。
鑫隆錢莊在平縣盤踞數十年,最怕喪失信譽二字。
還債時間未到,他們就迫不及待的逼著人還錢,這事兒說破天也站不住理!
而不出片刻,跟著溫家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開始只有十幾個人到后面延綿成數里,無數人拖家帶口跟著溫婉游街看熱鬧,恍惚間竟然比上一次乞巧節還要熱鬧。
一路敲鑼打鼓的到了鑫隆錢莊鋪子前,丁掌柜早已聽見動靜,帶著一二人候在門前,面色不虞的質問溫婉:“溫掌柜,你帶著這么多人來堵我錢莊,究竟是何用意?”
溫婉大聲道:“鄉親們都幫著我評評理!大家都知道,我溫家錯信奸人,賬房石金泉趁我爹昏迷之際偷了地契,又和鑫隆錢莊狼狽為奸,騙走我爹一千兩現銀!我溫婉在婚宴上放出豪言,說凡是有真憑實據的,無論用誰名義賒賬,我都認賬!”
“鑫隆錢莊的賬,我二話沒說便認了!所有欠款一一結清!不欠任何人一個銅板!大家說,我溫家算不算仗義?”
溫婉刻意停頓了一下,等著捧哏們反應。
這場戲只她一個人唱可不好看。
果然陳媽立刻接梗,“溫掌柜大氣!”
緊接著,人群里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溫掌柜大氣!”
“可是你丁掌柜可好,如今距離我們約定還款的日子還有一個月,你卻派人沖入我溫家打砸,將我爹爹推倒!”小娘子的聲音多了幾分凄厲,溫婉在此刻演技大爆發,伸出顫抖的雙手,險些聲淚俱下,“鄉親們啊,我爹前段時間險些病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這幫人對著一群婦孺竟也下得了手!他哪里是要賬,分明就是要命啊——”
從趙恒的角度看過去,他娘子正在很用力的暗中掐自己,試圖擠出幾滴眼淚來。
好吧。
他慢吞吞的往前挪動半步,身體貼到溫婉背后,防止有人看見她的小動作。
溫婉繼續發力,蔥白的手指指向丁掌柜,“大家伙想想,你家里遭了難,從鑫隆錢莊借了錢過渡,可是錢還沒到期,鑫隆錢莊就派人來打斷你的雙手雙腳!”
溫婉見人群沒有太大的反應,立刻自我調整,“大家伙再想想,今年氣候不好,田里顆粒無收,你家里還有個老娘和幾個娃兒要吃飯。你進了城,看到鑫隆錢莊,滿懷希望的用地契借了五兩銀子過冬,約定好明年秋收后拿銀子贖回自己的田契。”
“你高高興興的拿著銀子回去,喂飽了爹娘和孩子,好不容易熬過了冬天,又拿著僅剩的散碎銀兩買了種子和犁具,就等著秋天收了糧食趕緊把債務還了,把田契收回自己手里!”
“偏偏!”
小娘子聲音抑揚頓挫,瞬間讓在場人動容!
田地是所有人的命根子!
這一下便將所有人代入!
尤其是板車上拉來的那些稀稀拉拉的碎片,更是叫人觸目驚心格外共情!
“偏偏你剛把種子播下去,鑫隆錢莊就來了人,要你現在就還債!他們沖入你家里,壓著你的地契,搶走你的田,還把你爹娘和孩子都趕出去!鄉親們,你們說這種行為…跟巧取豪奪有什么區別?!”
溫婉一句話就挑起在場所有人的怒火,眼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丁掌柜臉色微變,大喊一句:“溫掌柜,今日之事必定是個誤會,約定的還款期限未到,我們絕對不可能提前去收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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