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剛竄出去,片刻就被周賬房給捉了回來,周賬房氣急敗壞的說道:“六爺,聽說你和溫掌柜簽下契約書,用三千五百兩的價格買下溫家酒坊?”
元敬朗聲一笑,“周賬房也聽說了這個好消息?”
周賬房壓著火,“三千五百兩…不是小數目!六爺準備怎么籌錢?”
“自然是…找父親啊。”元敬一臉傲氣,“我知道,這個價格是比你我商定的要高一些,但溫家那口井可遇不可求,若是錯過便被那興義酒坊的趙掌柜給搶走了。我元家財大氣粗,難不成三千兩銀子也湊不出?”
“天爺!”周賬房嗚呼哀哉,“六爺支出這樣一大筆錢,為何事先不同我商議一番?!”
元敬心中不爽,他一個主子用錢,難不成還要經過賬房同意?
周賬房渾然不察元敬的黑臉,兀自搶白道:“六爺,您就是求到老爺跟前,咱三房的賬本上也沒錢!”
元敬面色不虞,“周賬房,你莫欺我年輕不懂,程家酒坊生意如日中天,每年分紅便有千兩,區區三千五百兩怎會拿不出來!”
“六爺!您得看看是什么時候呀!眼下秋收剛過,這銀子都撒到買糧食、買藥材上去了,哪兒有多余的銀錢?!前段時間,五爺去內陸腹地收藥材,取走公中賬上好幾千兩銀子!如今賬上哪里來的銀子?”
元敬驀地站起來,隨后焦灼踱步,“那私賬呢?!我不信這么多年,父親那邊一點積蓄都沒有!”
“六爺!”周賬房急得團團轉,“這私賬都是夫人管著的,您要支取三千多兩,夫人決計不會同意!到時候鬧得個雞飛狗跳,少不得又要像去年一樣開祠堂說是非!”
更別提元六郎那小娘,本身就是個花錢如流水的主兒。
元老爺寵愛春姨娘,就那點零花錢早貼補進春姨娘那黑洞里,三千五百兩?就是把元老爺拆解成塊當豬肉賣了,也湊不齊!
“老賊婆!”元六郎怒從中起,一拂衣袖,茶杯砸在地上,碎裂成片!“我辛辛苦苦拿下酒坊,難不成要被攔在最后一步?”
元六郎不死心,赤紅著眼睛問:“爹的私房錢呢?我不信他沒有半點積累!”
“這…”周賬房吞吞吐吐,“老爺去年給春姨娘娘家兄弟買了宅院,怕是銀錢也不趁手…”
元敬屁股頹唐的砸進椅子里!
是啊。
小娘去年跟父親哭訴,說娘家兄弟沒跟著她沾光,又說自己為人妾室讓家中丟臉,一頓枕邊風吹下去,父親便掏空家底為小娘買了一座兩進的宅院。
實則,這小院最后還是落到小娘的名下。
父親手里沒銀子!
元敬一下慌了神,隨后又懊惱自己提出十日內不付清酒坊銀子便追加的兩分利錢!
元六郎絕望的掏出契約書,看了又看,隨后破口大罵:“媽的,這臭娘兒們文書做得倒是滴水不漏!”
就這文書,上了公堂,半點勝算也沒有!
這他媽哪里是契約書,分明是那臭娘兒們的高利貸!
完了。
完了。
他騎虎難下了。
眼瞅著鴨子就到嘴邊,這是要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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