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就要聽《黃龍袞》!爺給了銀子的!這播州還沒有收了爺的錢不給爺辦事的!”
竇公子隨行的那些男子非富即貴,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子弟,此刻全都起哄著,生怕這把火缺了油,“竇公子你的臉面不夠大,巧兒姑娘看不上你,自然不肯唱。”
“巧兒姑娘定是嫌五兩銀子太少!索性這樣,今兒個咱誰能讓巧兒姑娘開口,誰就請這頓飯!”
“巧兒姑娘你莫敬酒不吃吃罰酒,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們少爺乃宣慰使司僉事竇家的公子,你若今日不肯唱,明日整個播州城內都別想唱!”
那巧兒被逼得臉色發紅,肩線緊繃,下唇微顫,抬頭在人群中急切尋找,似乎想要尋一個救世英雄。
“咦……”朱旺忽然蹙眉,“那不是…安舉人嗎?你家梅賬房的夫婿…”
溫婉臉色不虞,“梅清如今獨居一人,哪里來的什么夫婿?朱掌柜莫說錯了話。”
朱旺訕訕笑。
溫婉此刻已經來到大堂,只能往前兩步,望向前面人頭攢攢,“哪個是安舉人?”
“就那邊…跟在竇公子身后那個青衣男子…瘦高個絡腮胡…”
溫婉看清了那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瘦高個,細長臉,兩頰凹陷,像蛇一般陰冷的雙眼,不像是讀書人,像是…讀過書的屠夫。
“他不是在安陽縣嗎?為何會出現在播州城里?”
怎么還會和竇家搭上關系?
一個舉人,一個武將,明年便有春闈,難道安保年不打算下場?
朱旺搖頭表示不知。
溫婉正欲抽身離開,冷不丁聽見那安保年威逼巧兒,“你既然拋頭露面出來營生,那就別當婊子又立牌坊。”
“你在這天香樓賣唱,和那百花樓里賣唱有什么區別?《黃龍袞》青樓里的姑娘們唱得,偏你唱不得?”
“今日這里這么多人,若叫竇公子下不來臺,明日怕是想唱都沒這個命!”
巧兒面露恐懼之色,素手撫上琵琶,手指顫顫,眼淚猶如斷線的珠子。
“且慢。”
忽而,二樓處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溫婉循聲望去,只見那女子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身段亭亭玉立,聲音清脆如黃鶯,叫人生出好感來。
她旁邊還跟著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卻看不出是哪家的姑娘。
英雄救美來了。
“這位大哥此言差矣。且不說巧兒姑娘身處天香樓,靠的是自己的技巧吃飯,不應將她和青樓女子相提并論。就說這巧兒姑娘身世凄苦,她為了養活她自己和父親,拋頭露面出來營生本是正經之事,難不成要她和父親二人餓死家中?”
“我瞧你穿戴襕衫,應是讀書之人。讀書之人最重孝道,公子若和巧兒姑娘一般情況,難道會只想著自己臉面,而置家人死活不顧?”
安保年一雙厲眼望過去,見那二樓說話的小娘子一身衣裳不菲,身份或是非富即貴,本不欲樹敵,可他初來播州剛投奔竇家,若是被一婦人三言兩語駁斥,只怕竇家看他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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