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兩在城里面逛了半日,晚間時候,溫婉才慢吞吞的出現在姚世真家中。
如今為了程允章讀書,姚世真從平縣搬來了播州,可謂是煞費苦心。
姚世真家離溫婉的院子不遠,翻過一條街,攏共距離不過四五百米,溫婉在家用過飯,抱了兩個孩子,又和陳媽柳依依交代了去向,她才和紅梅兩人來到姚家。
月上枝頭,清風吹拂,白日的燥熱退去,這縷林間的晚風顯得愈發舒適。
溫婉一入內就看見東廂房的窗牖開著,程允章正在收拾筆墨,一日的學習結束,程允章正欲歸家,一抬眼就看見院子里的溫婉。
她穿一身白色的水袖對領長裙,上面繡著一朵朵小巧精致的玉蘭花,她的長發用一根玉簪盤起,露出飽滿的臉部線條,因為一路匆匆而行,即使燈火昏暗,卻也看見她雙頰的紅潤。
狐貍師妹看起來能跑能跳能吃,像是一株生命力飽滿的冬青樹。
給她一點水,一點陽光,她就能生長茂密。
“修文師兄!”那小娘子輕柔笑開,緩步朝他走來。
夜風忽起,迷了他的眼。
程允章站起身來,推開窗戶,笑著問她:“師妹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來看看義父義母。”溫婉四下張望一眼,“侯爺在嗎?”
“在書房和老師說話。”
“我去找他。”
程允章眉梢一挑,“師妹找瑾瑜師兄作甚?”
那小娘子背著手往書房的方向去,答得含糊,“公事。”
公事?
魏崢和溫婉之間能有什么公事?
一入書房,不見姚世真,只見魏崢一人坐在那里,為避嫌溫婉沒有關門,她快步走上前去,隨后視線落在那張小幾上。
溫婉笑道:“城防圖?侯爺動作倒是快。”
魏崢敲敲桌面,將那張黃麻紙輕輕推到她跟前。
溫婉伸手取,魏崢卻未松手。
那雙漆黑的眼睛望著她,有一點笑意,卻不多,“如何用城防圖做生意?還請師妹賜教。”
魏崢這是…不放心她。
畢竟城防圖事關重大,落于她這樣的婦人之手,魏崢自然疑心。
溫婉不動聲色的抽出那張黃麻紙,攤開在幾上認真看著,“城防圖上標注有山川、河流、碼頭,何處駐軍,何處有密道,何處有暗流,城內每一條大街小巷,每一個部門…這樣我就能推算處何處人流最密,交通方便,做什么最能快速斂財,比如西邊有書院,那么賣筆墨紙硯合適;南邊有青樓花船,賣胭脂水粉衣裳合適;東邊是坊市,人來人往,又有河道貫穿其中,船只無數,販夫走卒來往其中,最好做酒肆的生意。”
小娘子低垂著視線,從魏崢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見她一根根輕顫的睫毛。
她的手很白,手指修長,她不喜脂粉,也不喜婦人們時興的蔻丹。
魏崢看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干凈又整齊,甚至是一絲不茍的死板。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唇角一直掛著笑,有一種女子身上少見的從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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