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天色剛麻麻亮,溫家院子里的人就都醒了。
眾人麻利的收拾了床褥,將自己的行李裝進馬車之中,又開始整理院子。
陳媽很早就起來,她負責這一大群人回平縣的飲食,這一行七八個人少說也得一個月腳程,因此廚房從昨日起燒了柴火就沒停過,陳媽揮舞鍋鏟,先是烙餅、又是各種保存時間長的醬、再是腌制小咸菜,廚房鍋碗瓢盆碰撞“乒乒乓乓”的聲音就沒停過。
柳依依負責裝一大家人的行李,溫靜主動請纓照看兩個娃,紅梅則負責裝兩小只的東西,嘿,別說,最后發現就兩小只的東西最多。
各種搖搖車、小衣裳、小玩具占據馬車的半壁江山,柳依依又怕路上顛簸,緊趕慢趕的又把馬車里里外外鋪了一層。
他們這一路老弱病殘,少不得悉心照料。
這一忙活,便是天光大亮。
朱旺早早的就駕馬車來到院子門前,他自認和溫婉簽了合同,那就是半個溫家人,一入屋就幫著張羅,甚至還騰出自己半個馬車的空間讓他們搬行李。
朱旺難得靠譜一回,拉著溫婉一臉驕傲的拍胸脯,“大侄女!你前兩日定了出發的時間,你朱叔我這兩天就忙活著找了一家鏢局,請了十個身手矯健的鏢師護送!咱這一行人都是些老弱病殘,這一趟回去少說十天半個月,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發生山賊劫虐的事情。咱得平平安安的回去!”
溫婉對他豎大拇指,“朱掌柜辦事妥帖!”
“哎喲,大侄女,叫什么朱掌柜?就沖我跟你爹這關系…你叫聲朱叔可不虧!”
溫維明老遠就聽見朱旺嘰嘰喳喳,他拄著手杖慢吞吞的走出來,“朱兄啊,多虧你想得周到,不若待會我坐你的馬車,咱兄弟倆也好久沒說話了。”
溫婉微微蹙眉。
昨晚在院子里喝得酩酊大醉,差點燃香結拜兄弟的是誰啊?!
就分離了一個晚上,你兩就又迫不及待的勾肩搭背上了是嗎?
罷了。
如今朱旺這墻頭草看起來沒以前搖擺得厲害,就當養條阿貓阿狗的給便宜爹玩。
晨光大亮,旭日高升,播州城內生氣勃勃,溫家人收拾完畢,拉著三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出城去。
溫婉好久沒抱兩個孩子,本想趁著這次回家好好陪陪兩個孩子,哪知便宜爹先下手為強,抱著昭昭妹妹去了朱旺那輛馬車。
他還準備讓朱旺抱走琿哥兒一個不留,好在被柳依依及時勸住。
于是,溫婉這輛馬車只分配到琿哥兒一個小孩。
溫婉抱著琿哥兒,又親又咬,逗得琿哥兒“咯咯”笑,她語氣埋怨:“不是說最喜歡大孫子嗎?怎么天天抱著昭昭不撒手?”
陳媽就笑著說道:“我看老爺就是口是心非!他最喜歡昭姐兒了,昭姐兒愛哭,她一哭老爺就來抱,然后就‘貓兒狗兒’的亂叫。昭昭昨兒個一腳蹬在老爺臉上,老爺還夸昭小姐力氣大,說要給她在后院安個練武場。”
紅梅也道:“別看昭姐兒才幾個月,跟個小人精似的!她還知道怎么拿捏人,要是遇到老爺、夫人和陳媽這種性子軟的好說話的,她就一直哭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可若是遇到小姐、乳娘和我,昭姐兒哼哼兩句就算了。姑娘,可真神奇,這小小人兒就懂得察言觀色拿捏大人,昭姐兒將來不得了!就跟姑——”
紅梅話在嘴里打了個圈兒,把那句“姑爺”利落收回,“就跟姑娘一樣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