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抿唇。
外間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木棍落在皮肉上的聲音,夾雜著赫赫風聲,還有婢女那清晰而冷漠的報數聲,卻始終不聞孫蘭芝求饒。
溫婉咬住下唇,手緊攥住衣袖,后背有涼涼冷汗。
百密一疏。
昨晚她和魏崢盤算許久,卻沒料到趙映真會用孫蘭芝做切入口,單刀直入,簡單粗暴。
趙映真拿孫蘭芝的性命威脅她。
今日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定會要孫蘭芝的命。
孫蘭芝如今淪為賤籍,性命猶如草芥,當朝公主打死一個奴婢,京都的百姓說兩句嘴,便也過去了。
那位劉夫人倒是瞧出一絲絲不尋常,當下笑著打圓場道:“殿下,您的衣裙濕透,不若先行回房更衣吧。這《貴女》后半場內容,我一定幫您逼問出來!”
“也好。”趙映真起身,正在溫婉松一口氣的時候,又聽見趙映真吩咐左右,“這件衣裳是皇后娘娘賞賜的,那賤婢弄臟了本宮的衣裳,罪無可恕!”
又一聲冷笑,“打!給我打到她發出聲音為止!”
溫婉登時頭頂猶如一盆熱油澆下。
她咬破了舌尖,驀地站起來攔住趙映真的路,瞳孔散發攝人寒芒,“殿下,皇后娘娘仁德心善,絕不會因為一件衣裳而怪罪下人。娘娘想知道這故事的后一回,您把民婦烤了吃了,民婦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
她笑得蒼白,“這故事…寫了一半,下半場還不知如何下筆。民婦實在是無法作答。”
“你這丫頭…”怪罪而親昵的語氣,叫人聽不出半分情緒,趙映真接過丫鬟遞來的拐杖,“罷了,再問下去真成審問了。”
“那這罪奴…”
“就你心善!”趙映真瞇著眼睛,皮笑肉不笑的囑咐左右,“把人放了吧,就當是給未來國公夫人一個薄面。”
國公夫人?
溫婉?
有人癟癟嘴。
大戶人家生了孩子的妾室,哪個不盼著子憑母貴一朝扶正?
可真正事成的…一個也沒有。
溫婉這般身份,做個外室已經是抬舉,還妄想國公夫人之位?
宴席散了以后,溫婉匆匆離席,走出公主府的大門就看見一輛華蓋寶馬輦車候在門前,右上角懸著“魏”字木牌,青簾撩開,魏崢催促她上輦。
“魏崢…”溫婉焦灼張口,手卻被他捉住,“不必著急,孫小姐已經被送回教坊司,我也讓人請了大夫治傷。那傷勢雖然看著兇險,但并未傷及肺腑。”
溫婉咬住下唇:“怪我疏忽大意。我沒料到趙映真竟然拿孫蘭芝來做文章。”
“她在播州與你共處,自然知道你的軟肋。”
“我要去教坊司看她。”
溫婉自從入京以來,自身難保,又有趙映真這龐然大敵,生怕連累旁人,因此并未和孫蘭芝聯系。
不曾想,她還是卷進這是非渾水之中。
“不可。”魏崢很是警惕,“趙映真既然能帶動天水府這樣大的走私團伙,一定是個心智堅韌,老謀深算的人物。眼下時局對她不利,她絕不會束手就擒,也就是說…她備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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